“那最好现在就回去,拖得越晚,对贵方越是不利。”
野利元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林德低声问道:“是真的吗?统制已经攻破飞拓部了。”
莫俊点点头,“从时间上算,已经攻破了。”
林德叹了口气,“我很了解他们,他们就靠卖药和羊皮挣一点钱,要他们赔偿几万贯钱,他们真的拿不出来。”
莫俊笑道:“林知州还没有明白吗?其实不在于赔偿,而是在于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否则将来时机成熟,他们还会发生暴乱,李同知一直给我说,对这些异族部落不能太软,太软他们会嚣张,但也不能太硬,太硬他们会反弹,必须一手软一手硬。”
“可是我们要价太高……”
莫俊一摆手,“我刚才已经说了,这只是一种手段,他们承受不了,可以谈,但前提是他们一定要彻底臣服,同知是有分寸的,该杀必须杀,该放的就一定会放,他会考虑到黑党项的实际困难,不会把他们逼到绝路,但态度一定要做到位,知州不用担心这一点。”
林德点了点头,他虽然和李延庆接触时间很短,但他却敏锐地感觉到了李延庆杀伐果断,颇为手腕,这分明是一种枭雄的气质,朝廷把他下放到京兆来掌军权是否明智?
不过现在林德命运就捏在李延庆手上,他也不得不丢掉那些疑虑,全身心地配合李延庆收服黑党项。
……
正如林德的担忧,李延庆开出的条件清单顿时给了野利盛巨大的压力,事实上,这三条他一条都办不到,最多是把野利锋掠夺的人口释放,夺取财物还回去,用野利锋的财产战马赔偿抵债,那其他四家呢?
到现在为止,其他四家都没有来拜见自己这个大酋长,自己却要他们放弃切身利益,怎么可能办到?
野利元礼之所以得到野利两兄弟的重视,就在他是少有的军师型人才,奸诈狡猾,懂得在最关键时刻如何站位,他很清楚酋长的担忧,他也想帮酋长一把,以弥补自己跟随野利锋的过失。
野利元礼斟酌一下,小心翼翼道:“酋长,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飞拓部被攻破也不全是坏事。”
提到飞拓部,野利盛心中就是一痛,飞拓部沦陷,几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被杀光,妇孺和孩童沦为战俘,百年积累都被宋军掠夺一空,作为黑党项的酋长,他心中怎么不伤痛。
但野利盛也不得不承认,他心中还是有一丝痛快,谁让可梅不来拜见自己,不承认自己的酋长,谁让他们跟随野利锋作乱,现在被屠灭也是他们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