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又转身拾起地上的几张纸,是在写新年的工事计划,他将桌上和地上纸整理了一下,大概有十几页的报告,已经快写完了,字写得很一般,也只能称为端正,从此人的书法水平,李延庆便推断出原主人最多是个举人,而且在相州,这样的书法绝对考不过发解试,或许西北容易一点。
李延庆又在书架上翻了翻,都是下面各司送来的报告,李延庆暂时不看,他走到箱子前,只见箱子上也有一把铜锁,他稍微沉吟一下,便直接将锁拧掉了,里面都是个人物品,几套衣服,一堆铜钱,大约有二十几贯,还有一叠用线捆好的家信。
这时,李延庆从箱子里拾起一块铜牌,正面主事参军四个纂字,背后刻着“马顺”两个字。
“他是个西夏奸细!”
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李延庆一回头,只见主帅种师道出现在门口,眼中闪烁着怒色。
李延庆连忙上前行礼,“参见大帅!”
种师道走进房间,哼了一声对李延庆道:“我们对外都说这个马顺是坐赃,但实际上他是西夏奸细,泄露了大量重要情报给西夏人,甚至将防御图纸也提供了西夏人,逼得我不得不扩建各地防御工事。”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用他坐这么重要的位子?”
“他是童太尉推荐的,原是巩水县县尉,粗通文墨,童太尉便将他推荐给我,我不得不重用他,结果去年秋天被西夏人用一千两黄金收买,成了西夏的奸细,上个月我们抓到一个西夏奸细,把他供出来了,童太尉推荐的好人才啊!”
种师道语气中充满了对童贯的不满,李延庆也听说种师道和童贯关系不睦,童贯一直想夺西北军主帅之职,再三在赵佶面前进谗言,但赵佶却比较信任种师道,怎么也不肯换帅。
李延庆沉默片刻道:“大帅,我昨天说的人情并不是指童贯!”
种师道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是梁太傅安排的,既然太子殿下看重你,也是你的福气。”
李延庆知道种师道误会了,以为自己的是太子的人,只是……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
“这间屋子太潮湿了,我让他们换一间吧!”种师道瞥见了剥落的大片墙皮,眉头不由一皱。
“房间倒不必换了,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够去军营办公,不知大帅是否准许?”
种师道笑了起来,“其实我一直要求众人去军营办公,可大家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什么孩子尚幼,什么老母年事已高,无人照顾,让我无话可说,你倒是第一个主动提出去军营,杨都头也告诉我了,你希望有顶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