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王摩诘的诗用隶书给我默三遍,默不完,谁也不准回去睡觉!”
……
尽管姚鼎恨不得把一天掰成三天用,但童子会的时间还是终于来临了,这时,相州已进入隆冬时节,连下了两场大雪,天地间变成了白雪皑皑的世界,也是孩子们一年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腊月初六,姚鼎破天荒地给他们放了一天假,让他们好好玩一玩,但四个人一睡就是一天一夜,连酷爱打雪仗的王贵也钻不出被窝了。
次日天刚亮,十几名孝和乡的乡绅聚集到学堂给他们四人送行,二十天的刻苦攻读使他们收获都很大,就王贵也能在他祖父面前一口气背出一百多首诗,令祖父王万豪骄傲得不行,逢人就夸他孙子有出息了。
甚至张保钧也暗暗懊悔,不该让自己孙子放弃,每天看见孙子张大啸装病偷懒不肯起床,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文佑代表众人鼓励他们一番,希望他们能为本乡增光,又取了一盘碎银子交给姚鼎,这是大家凑的一点心意,给他们在县里开销。
从前都是乡里四大家族垄断了名额,众乡绅也没有兴致来送行,但这次不一样,他们都从自己孩子那里听说了四人刻苦备战之事,使他们心中燃起了一线希望。
姚鼎却依旧黑着脸,在他看来,四人距离他的要求还差得远,李延庆还勉强可以,岳飞不行,其他两个更是草包,不能指望三甲,能获得第六他就心满意足了。
姚鼎让四个学子排成一排,给送行的众乡绅躬身作揖,这才上了马车,马车是王万豪提供,十分宽大结实,而且外面包了一层皮,下面有厚厚的地毯,寒冬时节坐在里面也比较暖和。
马车被隔成内外两间,姚鼎独自一人坐在前面打盹,而四个学子则坐在后面,他们直接坐在软和的地毯上,身上盖了一床厚厚的被子,他们却很兴奋,一路说个不停。
汤怀笑道:“去年四人只有我最小,今年却是我最大,真的有意思!”
四人中汤怀九岁,岳飞和王贵都是八岁,李延庆只有六岁,不过他少年老成,骨架子又大,看起来和八九岁一样,没有人会想到他才六岁。
这时,前面传来姚鼎没精打采的声音,“别的学堂都是选十二三岁的学子,就我糊涂,选了你们几个,居然还有个六岁的,哎!这次丢脸真要丢到家了。”
王贵和李延庆一吐舌头,两人都嘻嘻笑了起来。
四人中数岳飞最严肃,沉默寡言,也不喜欢胡闹,汤怀虽然话也不多,但做什么坏事都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