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虽然赵景裕在定阳打了举世震惊的一仗,但定阳大胜毕竟只是一个单独的个例。
须知一场战役里,各种巧合都能成为取胜的关键因素,安知赵三公子这场大胜里有多少侥幸的水分?
派来这么一个难得的人才来作自己的军师,就仿佛是两万赵国边军中的一根定海神针。有了这样靠谱的人跟在向来不太靠谱的赵三公子身边,远在邯郸的赵王赵平昇方能松一口气。
赵景裕正在心中腹诽赵王,便听贡睿接着说道:“派出这样的奴隶兵出战,说明墨苏弃带领下的各个楼烦部族对此战并不看好。”
“细细想来,楼烦部族们应该是反对打这一仗的,只是碍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出兵,这才将这些部族里平日里视作宝贵牲畜的奴隶派来充当人数。若楼烦人真的战意高亢,派来的都会是骑射两绝的精锐骑兵,根本不会有这些战力低下、平白消耗军粮的奴隶兵出现。”
“总而言之,楼烦人内部并不和谐,大部分楼烦人也不愿意打这么一仗——此战很有可能是诸部族受了那墨苏弃的胁迫,这才被迫出兵相助。”
贡睿微微一笑,冲着青铜王车一拱手:“三公子的一纸北方盟约,已经从根本上瓦解了楼烦人的战意——公子智计深远,在下佩服。”
……
赵景裕听得入神,这样从表面看本质的人才,赵景裕以往只在罗某人的《三国演义》里读到过,眼下现实中真的出现了此等算计神人,令向来看不起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自高自大的赵三公子大为叹服。
片刻斟酌之后,赵景裕心下已经有了定计,笑道:“贡睿先生之眼光着实令人敬服,此战本公子心中已然有了谋划。”
赵戎等一众赵国将军一齐将目光投向赵景裕,拱手道:“愿闻将军将令。”
赵景裕大手一挥,胜券在握道:“此战之要,不在于斩杀敌寇,而在于攻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