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瞥了一眼眼前的君主,燕绉心下暗暗叹了口气。
他对韩然唯一的芥蒂,就是当年韩然放黜了荡阴侯韩阳。
当然,这件事其实也不能全怪韩然,谁让韩阳当年口不择言,气死了上谷守马奢呢。
这是一笔烂账。
定了定神,燕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在迟疑再三后,他还是问道:“大王,迎回釐侯之事,究竟是做给魏人看,还是……”
韩王然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燕绉话中的深意,在惆怅地笑了笑后说道:“只是做给魏人看,事实上韩武能否得以脱身,于大局无碍。但……寡人还是希望你尽力而为,设法帮助义兄脱身……”
“大王……”卫卿马括听到这里,忍不住在旁插嘴。
仿佛是猜到了马括的心思,韩然伸手打断了前者,目视着有些不安的燕绉说道:“燕绉,你不必过多猜忌,寡人说的是肺腑之言……据宫内的医师所诊断,寡人或命将不久。人固有一死,无足惧哉,但寡人放心不下我大韩,若寡人亡故,我大韩必定崩离。若此时义兄得以返回国内,坐镇蓟城,或能解除这个危机……是故,你放手施为吧!”
燕绉听得面色动容,颇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是,大王!”
魏兴安九年十月初三,韩王然算算时日已差不多,便施行了诈死的伎俩。
由于不清楚宫内究竟有没有魏国的奸细,他索性只将真相透露给了王后周氏与丞相张开地等寥寥几个值得信任的人,对于宫廷内其余士卿,却是一字未提。
正因为如此,王宫因此大乱,好在卫卿马括“及时”调兵封锁了整个王宫,就连城内,亦施行戒严,营造出一股“仿佛有大事发生”的气氛。
值得一提的是,韩王然还故意叫王后周氏领着一群宫女在宫内哭泣。
正如韩王然所猜测的那样,这番变故,果然惊动了城内的魏国奸细,即那些派驻到蓟城的青鸦众们。
他们四下打听,但由于王宫已被封锁,纵使是青鸦众,也无法在不惊动韩人的情况下,打探到蓟王宫内发生的事。
他们只知道,蓟王宫内隐隐传出女人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