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王座上,韩王然手扶额头,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尽管创口处已敷了药,但还是能够感到隐隐作痛,更要命的是,也不晓得是不是刚才额角撞到台阶的关系,以至于他此刻颇有些头昏脑涨,这严重妨碍了他的思考,让原本就心情焦躁的他,变得愈发焦躁。
可能是看出了些什么,丞相张开地轻声劝道:“大王,不若您先歇息……”
“我哪有心思歇息?”
韩王然瞥了一眼张开地,在忍着种种不适思索了半晌后,沉声说道:“把赵卓叫来,寡人有要事嘱咐于他。”
片刻后,士大夫赵卓来到殿中,见韩王然头上包裹着绷布,且绷布上隐隐渗透出血迹,大惊失色:“大王,您……”
仿佛是猜到了赵卓的心思,韩王然将两封刚刚亲笔所写的书信递给身边的内侍,叫内侍转交到赵卓手中,同时他口中说道:“你即刻带上这两封书信启程,一封书信交给巨鹿的乐弈,另外一封,则前往魏国雒阳,交给魏王赵润。”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招招手又说道:“你上前来。”
赵卓依言上前,见到韩王然的动作,会意地俯下身,以便韩王然在他耳边细语了几句。
没想到这几句话,却让赵卓大惊失色,似惶恐般苦笑说道:“大王叫臣……挑衅魏国?”
他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要知道,上一个挑衅魏国的齐国使者田鹄,那可是被魏王赵润当场命人砍下了首级的。
韩王然闻言沉默了片刻,倒不是他感觉对不住赵卓,只是他觉得,似这种粗浅的激将法,未见得就能让魏王赵润中招,既然如此,赵润自然也不会被赵卓的挑衅所激怒。
只是……只是他此刻头昏脑涨,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与两年前惶恐于魏国攻伐他韩国时的情况不同,眼下他迫切渴望魏国派兵攻打他韩国,而不是攻打齐国,原因无非是他韩国这边已做好了准备,至少能抗住魏国一阵子,可齐国,却根本扛不住魏国的攻势。
更要命的是,他韩国还不好出兵帮助齐国,因为若失去了本土作战的优势,他韩国的军队未必能按照之前的预计,拖住魏国——这会全盘打乱“韩齐楚三国同盟”此前针对魏国而设的战略方针。
“……姑且就先这样安排吧。”
韩然暗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