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宋国,君主子欣早已逃跑,而丞相向軱,亦在一个月前服毒自尽,毫不夸张地说,此时的滕城乃是整个宋国,可谓是一片散沙,无论是滕地的百姓,还是北亳军的兵将,在这一个月来皆出现了大量的出逃。
这也难怪,倘若只是宋王子欣逃跑了,宋国还不至于如此混乱,但是作为精神支柱的向軱都服毒自尽了,这还顽抗什么?
由于害怕湖陵水军会趁机进攻,滕地的民众与北亳军的兵将们大量逃奔薛地,但也有依旧选择留在滕地的,比如向軱生前的左膀右臂,李惑、陈汜等北亳军将领。
不过尽管选择留在滕地,可似李惑、陈汜等将领,此刻也早已是毫无战意了,整日酗酒麻醉自己,不知所措,或许他们只是在等着湖陵魏军杀过微山湖,来砍下他们的首级。
但出人意料地,他们最终也没有等到湖陵水军,而是等到了魏国的使者“郑习”。
还记得几年前,郑习曾出使过宋郡,当时他的职责是劝说向軱这位北亳军的领袖归顺朝廷,但是,因为在“宋郡自治”这个问题上始终无法达成协议,最终,向軱放弃了魏国朝廷授予的类似“宋郡郡守”的官职,毅然率领北亳军对抗魏国,从而开始了宋郡与魏国的这场恩怨。
当时,郑习就曾见过李惑,而李惑也认得他,双方都不算陌生。
甚至于,鉴于郑习与向軱那时还相处地不错,李惑此番在再次见到郑习的时候,态度还是颇为恭顺的。
只是李惑今时今日的面貌,让郑习大吃一惊。
只见在郑习面前的李惑,蒙头散发、衣衫不整,眼眶凹陷、双目充血,且浑身上下酒糟味浓重,很显然是连番宿醉所导致。
“李惑将军,别来无恙啊。”
定了定神,被北亳军士卒领到此处的郑习,微笑着拱手道。
“郑大人。”
李惑愣了愣,随即便将郑习请入了自己的住所——只是一座很普通的民宅而已。
进屋后,郑习看到地上满是酒坛碎片,简直没有立足之地。
见此,稍稍清醒了一些的李惑亦感到莫名尴尬,连忙用脚扫开地上的碎片,将郑习请到屋内的木桌坐下——当然,桌上的那些空酒坛,亦被他不动声色地逐一放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