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赵偲从贵族势力手中好不容易夺过来的利益,最后又是摊薄到了哪方手中呢?无疑正是魏国的平民。
相比较“魏王赵慷”时期,动辄从平民征收税收,赵偲虽然仍被不少人——尤其是当年因为南燕萧氏一事而被牵连的家族幸存者——称作暴君,但在民间,这位君王的拥趸倒也不少。
而除此之外,先王赵偲亦不忘约束贵族势力的特权,虽然在某些程度上还是难免出现“金赎替罪”这种妥协,即被定罪的贵族,十有八九最终都能以通过支付大笔赔偿为代价而逃脱刑罚,但相比较楚国那种贵族视平民如草芥般的国情,魏国这边无疑要好得多。
总得来说,先王赵偲是一位功大于过、对魏国影响至深的国君。
这一点毋庸置疑,因此,无论是朝廷草拟这位君王的谥号,还是朝中史官归拢这位君王的评价,最终还是以正面居多。
“陛下,这是礼部草拟的先王谥号,请陛下裁定。”
八月二十五日,也就是赵润继位后的第二日,礼部左侍郎朱瑾,便将一份他们所拟写的谥号词表,交由赵弘润这位新君过目。
所谓谥号,大抵来说就是后人对先人生前功绩与品德的评价,一般来说都是“美谥”,最差也是“平”,不过也有例外。
就比如赵弘润他父皇赵偲当年继位时,由于深恨其父赵慷,便大逆不道地裁定了“炀”作为赵慷的谥号。
“炀”乃恶谥,即不好的谥号,有批评的意思,字意大概就是好内远礼、去礼远众、逆天虐民、好大殆政、薄情寡义、离德荒国等等。
用炀作为一位君王的谥号,等同于直白说这是一位暴虐的昏君了。
而这次情况不同,新君赵润与先王赵偲的关系有目共睹,因此,礼部的官员们尽可能地拣好字作为先王的谥号,像什么德、庄、文、穆、昭等等等等,只要是历代魏国君王未曾使用过的谥号,几乎皆在这份词表中,看得赵弘润是眼花缭乱。
“‘德’字居然留着?”
坐在甘露殿侧殿内,手持着这份谥号词表,赵弘润颇感意外地询问道。
要知道,他父亲赵偲是魏国的第八代君王,在其前面还有七位君王,按理来说,在这个重视名声、重视德品的年代,似“德”这种美谥,应该早已经用掉了,没想到却仍然留着。
听闻此言,礼部左侍郎朱瑾遂表情古怪地做出了解释:想来不是历代君王不用德这个美谥,而是不好意思用。
赵弘润闻言恍然大悟,点头说道:“历代不好意思,那本……唔,那朕就不客气了,朱爱卿,就拟定这个德字……德、德,唔,单字不太好听啊,再加个‘文’吧,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