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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脸上的神色也逐渐改善了许多。

在王皇后与大太监童宪二人的协助下,赵元偲坐了起来,靠在床榻上,逐渐恢复光彩的双眸,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风尘仆仆的赵弘润、赵弘疆二人,问道:“弘润、弘疆,你二人怎么回来了?”

听闻此言,大太监童宪在旁提醒道:“陛下,您忘了,太子殿下与燕王殿下,是因为禹王爷的事而回来的……”

“胡说!朕几时下达过这个诏令?”赵元偲皱眉说道:“元佲过世时,千叮嘱万嘱咐,不可因他而影响到外事……童宪,莫非是你矫诏?你好大胆子!”

那边童宪正要解释,就见赵弘润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父皇,我大魏与韩国的战事已经结束了。”说着,他便将“魏韩和议”、并且韩国割让十几座城池给魏国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元偲,听得赵元偲心花怒放,面色竟隐隐出现了几分红润之色。

看到这一幕,殿内的后妃们不禁又小声啜泣起来。

纵使她们无知,也晓得赵元偲此刻的状态乃是回光返照,只是因为见到了一直等待的人,待等这股劲头过去之后,那就真的……真的天人永隔了。

“好啊,好啊。”

赵元偲连连点头说道:“元佲过世时,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与韩国的战事。他曾说,只要我大魏能迈过这个坎,那么,将再无中原国家可以掣肘我大魏……”说到这里,他赞许赵弘润与赵弘疆二人道:“做得好!弘润、弘疆。”

燕王赵疆是一个爽直的人,方才在看到他父皇那副油尽灯枯的模样后,呆若木鸡,这会儿亦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显然还是未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来。

相比之下,赵弘润虽然心中也难受,但好歹还能做到与老爹的正常交谈。

可能是被殿内诸后妃的小声啜泣影响了心情,赵元偲没好气地说道:“哭哭哭,哭什么?朕还没死呢!……这些日子,朕躺在这里,就听到你们在旁哭,叫朕好生烦闷,去去去,都出去都出去,让朕与太子单独待会。”

听闻此言,王皇后仿佛是明白了什么,眼眸中闪过几分悲意,站起身来说道:“诸位姐妹们,太子久离大梁,想必陛下有好些话要与太子叙说,咱们妇道人家,就莫要在这叨扰了。”说着,她看了一眼怀抱着儿子赵卫的太子妃芈姜,轻声说道:“芈氏,你也来。”

芈姜点点头,抱着儿子赵卫跟在亲婆婆沈淑妃的身后,与王皇后以及其余后妃们,一同离开了。

待等众女离开后,赵元偲先将燕王赵疆招到了面前,一方面肯定了后者这些年来对国家的贡献,一方面则耳提面命,嘱咐燕王赵疆定要改改莽撞的性格,绝对不能再重演“三王之乱”时被人利用的错误,听得燕王赵疆这个年过三旬、且在沙场上异常勇猛的猛将,此刻竟像个孩童似的,频频用袖口抹泪,泣不成声,直说“儿臣遵命”、“儿臣遵命”。

片刻后,在两名小太监的搀扶下,燕王赵疆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