釐侯韩武倒是还好,虽然始终在“夺位”与“保持现状”之间徘徊犹豫,但终究是没有越过那条线,而庄公韩庚,也极少对韩王然恶言相向,唯独康公韩虎,屡屡冲撞、冒犯,虽然不至于当众出手伤害他,但言语上的责骂、喝斥却是并不少,更有甚者,康公韩虎还曾将韩王然捧在手中的鸟笼摔碎,将其中的爱鸟践踏至死。
这种种恩怨,使得韩王然如今瞧见康公韩虎的下场时,心中格外的痛快。
甚者于他还有些遗憾,遗憾于康公韩虎死地这么快。
不过他也明白,马括之所以立刻喝令赵葱杀掉韩虎的原因,就是为了断掉赵葱的后路——若没有他韩然庇护,赵葱杀了康公韩虎这位国家的英雄,必定受万夫所指,纵使韩国之大,也将没有赵葱的容身之地。
无论是建议赵葱将康公韩虎绑到宫殿,让自己亲眼看到后者的下场,还是说巧妙地设计赵葱,让赵葱失去退路,亦或是此前马括担负挑唆朱满与康公韩虎兵戈相见的勇气,让韩王然深深地感觉到,这马括着实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年轻俊杰。
想到这里,他将视线从康公韩虎的尸体转移到马括身上,赞许道:“做得好,马括!”
听闻此言,马括立刻单膝叩地,抱拳谦逊谢道:“多谢陛下嘉奖,臣愧不敢当!”
韩王然微笑着点点头,随即转头看向赵葱,在微微思忖了一下后,亦和颜悦色地说道:“赵葱将军,亦功不可没,寡人铭记于心。”
“……”
看着与平日里判若两人的韩王然,赵葱张了张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马括,又看了看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康公韩虎,一时间仿佛是猜想到了什么,咽了咽唾沫。
此时的赵葱,终于有机会细细思忖整件事。
他忽然感觉,这件事他娘的太扯淡了:明明是武安守朱满与康公韩虎之间的争权夺利,然而最终,无论是朱满也好、康公韩虎也罢,皆生遭不测,这开什么玩笑?!
“难道是这位陛下……设计了此事?”
赵葱的脑门淌下了一滴冷汗,眼神不自觉地瞥向马括。
“倘若果真是这位陛下设计了此事,那么,朱满将军,很有可能是被这马括……对!朱满将军勇武过人、且正值壮年,又岂是老迈的韩虎能够将其加害?倘若是二十几年前的韩虎倒是勉强凑合……唯有马括,朱满将军对这马括颇为信赖,自然不会提防此人恨下杀手……”
握紧了方才用来捅死康公韩虎的那柄利剑,赵葱的眼神死死盯着马括,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