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润说得没错,记得在“五方伐魏战役”中,在赵弘润还未率领秦魏联军赶回河内郡展开支援的时候,事实上那个时候的韩军,已经将重兵推到了大河北岸,但因为南梁王赵元佐早早就在大河南岸部署了防御设施,以至于韩军几次强渡大河皆被南梁王赵元佐挡了回去,最终被逼无奈,选择从卫国地域渡河,开辟出一条通往魏国王都大梁的道路,这才有了韩将司马尚率军攻打卫国的那一幕。
或许有人会想,上次“五方伐魏战役”中,在战况那般激烈的情况下,韩国都没有将巨鹿守燕绉麾下的水军调往攻打魏国,那么这次韩国为何会出动水军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在当初那场战役期间,齐魏两国尚未交恶,齐国仍旧是魏国的盟国,因此,当时齐国虽然没有帮魏国抵御韩国,但齐将田骜、田武所率领的齐国巨鹿水军,却陈兵于巨鹿郡的水域内,对韩巨鹿守燕绉施压,让后者不敢调走水军。
但是这次,齐国与魏国交恶,齐国已经成为韩国的变相盟国,因此,不存在齐国水军会偷袭韩国巨鹿郡的情况,因此,考虑到前一次韩国的军队被大河天堑所阻挡,始终无法渡过大河真正威胁到魏国的王都大梁,韩国怎么可能还会弃巨鹿守燕绉麾下的水军不用?
在这种情况下,赵弘润断定巨鹿城守备空虚,因此,他派大将伍忌、晏墨二人,前者亲率两千轻骑,后者督领三千步卒,趁夜而动,偷袭巨鹿。
于是乎,在他魏军主力在莘县、阳谷一带故弄玄虚,吸引釐侯韩武等韩人注意力的时候,伍忌、晏墨二将,在青鸦众的配合下,轻而易举地就偷袭得手,将防备空虚的巨鹿攻陷。
“……我有八成把握可以断定,此刻韩国必定是在邯郸、馆陶一带设下了陷阱,等着我军自投罗网。是故,当我军故意止步不前,且在莘县、阳谷徘徊,做出犹豫不决的样子,而在这种情况下,邯郸那边断然不会主动暴露伏兵,多半还在观望我军是否会中计……再者,我军先前做出的欲撤退的架势,也应该能骗到对方,邯郸那边最多会猜到,我军在察觉到馆陶一带可能存在埋伏的情况下,选择就此撤兵,却万万想不到,我军竟会去偷袭更北方的巨鹿。”
说到这里,赵弘润耸了耸肩,笑着说道:“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无误,邯郸果然没有增援巨鹿,被伍忌、晏墨二人轻松拿下。”
“可为何要偷袭巨鹿呢?”宗卫长吕牧不解地问道:“卑职以为,既然韩国这回设下了埋伏,欲包夹我军,我军不是理当谨慎一些,撤回大河岸边么?若是情况果真如殿下所猜测的那样,我军也好撤回大河南岸?”
赵弘润闻言轻笑说道:“为何要撤回大河南岸?本宫麾下鄢陵、商水两军士卒,皆是久经战阵的锐士,只要军中的粮食足够,除非韩国出动数倍的军队在围杀我军,否则,何足惧哉?至于军粮问题,目前正是秋收时节,城外遍地的谷物,一个邯郸郡,难道还养活不了我十万军队?为何要退?”
听闻此言,策马在一旁的屈塍、翟璜、孙叔轲等魏将们,纷纷开口附和。
在他们眼中,他们唯一无法战胜的对手,那就是饥饿,只要有充足的食物,纵使他们两支军队加在一起只有十万人,也有信心在韩国境内搅得天翻地覆。
这也正是赵弘润在猜到韩国很有可能设下埋伏后,并没有选择撤兵的原因。
因为他一旦撤兵,魏韩两国的这场战争就得回归最初的模式,也就是两国军队沙场对峙,打上个一年半载,一直打到一方的后勤负担不起,才有可能会分出胜负。
但说实话,以这种方式分出胜负,那是最最伤的,纵使韩国的经济最终因为这场仗而崩溃,可魏国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赵弘润决定冒一冒险——既然韩国有意将他引入境内,方便诸韩军将他围杀,那么,他索性就将计就计,率领十万魏军在韩国境内搅他个天翻地覆。
至于失败的可能,正如他此前所说的,只要麾下的军队粮草充足,他不认为他魏军会有战败的可能,除非韩国将部署在河内前线的军队大部分撤回国内——当然,纵使在这种情况下,赵弘润也有信心能坚持个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