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给儿子斟了一杯酒,赵元偲叮嘱道。
他倒是不担心儿子这一辈,他姬赵氏会王权旁落,毕竟面前这个儿子实在是太强势了,兼之又在壮年,赵偲不相信国内有谁但有不臣之心,但是下一辈就不好说了,至少赵偲瞅着长孙赵卫,性格比较内向,很担心这位下一辈的太子,无法很好地继承祖、父两代留下的基业。
“卫儿才一岁,你还能看出内向不内向?”
瞥了一眼父皇,赵弘润没好气地说道:“父皇,我看你是这段时间太闲了吧?”
“没大没小,亏你如今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赵元偲不痛不痒地笑骂了两句,随即,忽然将话题扯到了昨日紫宸殿的那场筵席上,颇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关于那个田鹄,朕只是叫你寻机教训他一回,你怎么叫禁卫把他给杀了?”
“他辱及我大魏,难道不该杀之以儆效尤么?”赵弘润辩解了几句,可最终,却还是在他父皇笑而不语的注视下败下阵来,耸耸肩说道:“好好好,是我当时听了他的话,过于气愤,有些冲动了。”
见赵弘润亲口承认,赵元偲这才点点头,意有所指地问道:“昨日,在朝中百官面前,首次坐上那个位置,有何感受?”
赵弘润沉思了片刻,说道:“确实……有种与以往不同的感受。”
“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赵元偲眯着眼睛说道:“这份感受,待你日后真正继承了朕的位置后,会更有体会……一念使其生、一念叫他亡,万万千千的人,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变,点点头笑着说道:“自你成为太子储君之后,朕常听闻你与礼部尚书杜宥‘斗智’,朕很欣慰。朕相信,我儿一定能很好地掌握这份权力。”
赵弘润愣了愣,这才意识到父皇指的是他并没有滥用权力,而是通过狡智“挫败”了礼部尚书杜宥,也正因为如此,对于赵弘润懈怠偷懒的行为,朝中百官虽然对此摇头不已,但是,非但没有降低赵弘润这位太子殿下在他们心中的评价,反而觉得他更加“平易近人”。
纵使是礼部尚书杜宥本身,经历一次又一次失败,也无有半点恨意——才智不及那位太子殿下,这有什么好多说的。
眨了眨眼睛,赵弘润轻笑着说道:“事实上,儿臣稍微还是有点膨胀了的……”
对于儿子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般的行径,魏天子赵元偲笑骂了几句,随即,便将话题兜回了此次前来大梁的齐国使臣身上:“那田鹄在紫宸殿的那一番言论,朕也有所耳闻,确实该死!杀了就杀了吧,就像你所说的,此人辱及我大魏,谅齐人也无法指责我们什么……朕想,你在杀那田鹄之际,心中肯定有所权衡。”
赵弘润点了点头,说道:“当时儿臣也曾想过留那田鹄一命,可后来儿臣又想,此人多番轻视我大魏,想必就是那些‘自大的齐人’一员,此番我重斥了他,他回齐国之后,势必会在齐王面前进谗,将这事添油加醋……既然魏齐两国注定要因此宋地之事而交恶,索性处死了那田鹄,以此人的首级,向齐国表述我大魏无论如何都要维持对宋地主权的信念……齐人虽自大,但富裕的生活使他们趋向安逸,倘若我大魏表现出强势的一面,很有可能使齐国退缩。”
“表现出强势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