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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那些韩人们便骄傲地喊出了“我是魏人”的话。

赵弘润从来都不是血统至上思想的人,否则,他又岂会让伍忌、翟璜等楚国平民出身的人成为贵族,继而步上魏国的贵族地位,甚至于,他对异族也并没有什么偏见,在三川那边,依旧生活着许许多多的羱族人、羯族人、羝族人,也没见魏国朝廷对他们喊打喊杀——这即是正统的中原价值观体现。

在对待异族方便,中原从来不以肤色、毛发区别异我,文化观念才是真正的区分标准:三川的阴戎愿意接受魏国的文化,且如今有越来越多的羱族羝三族人学会了魏国的语言与文字,穿戴也逐步像魏人靠拢,因此按照中原的区分标准来说,这些人应该算是“准魏人”,也可以视为是自己人;反过来说,倘若像那九名魏翟混血的年轻人那样,虽然体内流着魏人的血,但却坚持否认自己是魏人,拒绝接受魏人的文化,那么,这些人就是异族。

这番行为上的理论,在整个中原都适用。

两日后,也就是六月初,赵弘润城内的军民,继续往北。

此时由于“太子赵润亲临前线犒军”的消息早已传开,前线的各路魏军皆对赵弘润这位太子殿下的到来翘首相盼,故而闻续也就没有再劝说赵弘润停止继续深入战场——一来是这位太子殿下不会听从,二来嘛,在这个时候阻止了这位太子殿下,搞不好前线战场上几十万魏国友军都会因此埋怨、敌视他闻续,甚至于,包括如今已军队番号为河西军的原砀山军的同泽们。

是故,闻续只是叫人为赵弘润一行人准备了水囊与食物,随即,便从那五百名一路自“雕阴”护送这位太子殿下至翟地的魏武卒手中接下了接力棒,同样派遣了五百名河东军,保护赵弘润一行人继续北上。

“赤翟”往北,在经过约四五日的路程后,赵弘润一行人便来到了“肤施”。

“肤施”,这最初并非是一个地名,而是一个人名,是“乞伏鲜卑”中一位王子的名字,鲜卑族人感于这位王子的贤能,于是,当那名叫做“肤施”的鲜卑王子将部落族人迁到此地后,鲜卑人便将这块土地叫做“肤施”,以此来纪念他们那位年轻的王。

鲜卑是“东胡”的分支,当年东胡最强大的时候,领域从河套地区一路向东延伸到韩国北方,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草原民族。

但因为韩国常年与东胡的战争,使得东胡的发展受到了极大的遏制,曾经整合在一起的那些部落,陆陆续续也分离崩散,最终,东胡退出了河套地区,以至于林胡、连带着匈奴迅速窜起,占据了这片富饶的土地。

但话说回来,东胡也并非全部向东北迁移,当时还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继续生活在韩国的雁门关外,但渐渐地,这些人逐渐脱离了东胡,逐渐也形成了自己的文化,鲜卑就是其中之一。

相比较林胡、匈奴、赤翟,鲜卑在河套地区实力并不强大,常年受到匈奴的奴役——“林胡-匈奴-鲜卑-中原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一度就是河套地区的阶级区分。

从这一点看,那名赤翟的甲氏贵族会在赵弘润面前说出“卑贱的魏人”,这也并不奇怪,因为河套地区早已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概念——赤翟可以与匈奴抗衡,而匈奴的奴仆鲜卑,却有能力抢掠魏韩两国,如此一来,自然而然就形成了魏人韩人地位低下的概念。

不过这种价值观,注定会被打破,毕竟此番魏国出动了四十万大军,以雷霆之势横扫了整个上郡,这份武力,纵使是生活在林中的林胡都要为之胆颤。

待等赵弘润一行人抵达“肤施”的时候,这里早已经被魏军攻克,并且,留驻此地的魏军,非但早已清理好了战场上留下的尸体,甚至于,已经在奴役鲜卑人砍伐林木,建造军营,毕竟这里也是“林胡攻略”的重要粮道。

留驻“肤施”的将军,赵弘润更不陌生,即是商水军的副将南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