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若是放在一年多之前,赵弘润多半会付之一笑,但此时此刻,继冶造局、兵铸局前后在雍王弘誉根本不曾打过招呼的情况下就被对方收走之后,赵弘润心中难免也有些犯嘀咕了。
正因为这样,他才没有立刻将赵弘璟绑上押往大梁——相信后者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敢大摇大摆地登门拜访,亲自出现在赵弘润面前。
“在下以为,殿下不应该前往。”介子鸱的说法,与赵弘璟大致相同:“这一年多来,雍王性情大变,与当初判若两人,谁能保证他此番邀请殿下前往大梁,不会是诱杀之策呢?”
“诱杀?”赵弘润的眼皮跳了跳,难以置信地看着介子鸱,仿佛是不敢相信雍王弘誉有胆量杀他。
要知道,他可是“肃王赵润”啊,这些年来中原各国间有所传闻,一个“魏公子润”顶起一个魏国,这说的是谁?说的正是他肃王赵润啊!
纵使赵弘润丝毫没有自夸的意思,但也明白自己对于魏国的意义,好比就是“北原十豪”对于韩国、“三天柱”对于楚国,雍王弘誉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杀他吧?
似乎是猜到了赵弘润的心思,介子鸱平静地说出一个词:“功高盖主!”
“……”赵弘润不由地面色一僵,但眼眸中仍有几丝怀疑。
见此,介子鸱正色说道:“殿下,您当初功勋盖过国内诸人,至封无可封地步,但是,老陛下却有着‘灭宋’的不世武功,这是您尚不能及的……可雍王呢?”
听着介子鸱侃侃而谈,赵弘润暗自沉思。
介子鸱说得没错,当年赵弘润至封无可封的地步,甚至于有些楚人、韩人“只知魏公子润而不知魏王偲”,但他依旧在魏国活得滋润。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老爹魏天子有着“灭宋”的不世武功,在赵弘润得到灭一国的功勋前,他老爹在他面前依旧底气十足。
再加上当时魏天子因为长年处理政务,身体每况愈下,因此,并不介意自己儿子的锋芒盖过自己。
但雍王弘誉不同,哪怕他他日作为魏国的新君登基,可他在国内以及国外的威望,却远远不如兄弟肃王赵润,长此以往,必生祸端。
“……正所谓君子坐不垂堂,殿下在商水,纵使雍王有心暗算也无从施展,可若是到了大梁,那就是任人宰割了。”介子鸱压低声音劝道。
当晚,赵弘润与王妃芈姜同床歇息。
待芈姜哄睡儿子赵卫后,回头瞧见自家夫婿头枕双手若有所思,遂好奇地询问起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