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昪闻言遂解释道:“近日里,大梁传遍了对太子不利的谣言,严重影响到太子的声誉,因此,朝廷介入了此事……前几日,刑部的一名郎官向朝廷奏请此事,希望查明真相。于是朝廷便派刑部与礼部彻查此事……国丈大人,你我都清楚,这是雍王开始对太子发难了。因此,太子让在下赶来安邑,提前做好账本,封存那批所得的钱物,务必不可给雍王的人抓到把柄。”
说到这里,周昪压低了声音,低声问道:“国丈大人,在在下清点战利之前,希望您与在下透个底,那些东西,没有人动过吧?”
“这个……”王寓故意露出了犹豫之色,想看看周昪对此的反应。
没想到周昪看到他这幅表情,脸上顿时露出了惊骇之色,惊声说道:“国丈,这些东西动不得啊!……你们、你们这是将东宫往火坑里推啊!”
瞧见周昪这幅惊急的表情,王寓对他的怀疑当即打消了许多,连忙招呼道:“先生莫惊,先生莫惊,老夫岂是不知轻重之人?”说到这里,他眼珠一转,故作浑不在意地说道:“就是一些年轻人,拿了些小物什……不打紧的。”
可听了这话,周昪却深深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国丈大人,若在以往,此事是不打紧,可今时非同往日,雍王的人就盯着咱们呢……哪怕咱们私自拿了一两银子,雍王亦会夸大成万两,到时候,您到东宫如何自处?”
说到这里,周昪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国丈大人,望你出面召集此刻身在安邑的那些贵族、世家的代表与家主,周某亲自与他们谈!……此番在北疆的斩获,就算是一匹布,一块银子,都不能染指!”
见周昪如此凝重的态度,王寓哪里还会怀疑他,当即点点头说道:“好,老夫当即去联系众人。”
待等王寓离开了,周昪的随从瞧了几眼军营的帐外,见四下无人,抓头对周昪说道:“先生,你怎么反过来提醒东宫的人?这样岂不是抓不到东宫的把柄?”
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名随从,其实也是雍王的人,可能是密探、隐贼一流。
“噤声!”周昪皱眉打断了随从的话,随即压低声音解释道:“那王寓,方才分明是在试探我。哼,都是骆瑸那个家伙所致……”
“那这边的事?”随从犹豫地问道。
听了这话,周昪脸上露出几许不可捉摸的神色,轻蔑说道:“真当东宫党没有私心?呵……我对他们放宽监管,他们会怀疑我的身份;可我若是逼得紧,他们反过来会来私下求我,求我放宽尺度……他们在北一军投入颇巨,如今一分一毫也无所得,真当他们心中没有怨愤?”
“会吗?”随从吃惊地问道:“他们不会不懂,这件事事关东宫吧?”
“这就是人心。”周昪瞥了一眼随从,似笑非笑地说道:“看着吧,他们会来找我的……”
次日,王寓果然召集了在身在安邑的诸多东宫党派系的贵族、世家的代表、家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