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我的猜测无误,此番熊胥老贼可是在我等面前耍了一个莫大的花招啊……”说到这里,他忧心忡忡地说道:“今日清晨,又有细作传回来消息,说楚国国内,以寿陵君景舍、邸阳君熊商等人为首,大肆弹劾某些贵族在战争期间的不作为,逼得熊胥不得不重惩像巨阳君熊鲤这些人……”
“……”赵弘润的眼皮跳了跳,心下暗骂。
尽管鲁国国主说得隐晦,但赵弘润又岂会听不出来?
像巨阳君熊鲤,此人曾经作为楚王熊胥关系最好的弟弟之一,若没有熊胥暗中首肯,即便是寿陵君景舍、邸阳君熊商,那也是搬不到巨阳君熊鲤的。
换而言之,那不过是楚王熊胥与景舍、熊商几人演的双簧戏罢了。
这下好了,巨阳君熊鲤那些收刮的财富,亦归了楚王所有。
“该死的景舍!”
赵弘润闷闷不乐地一口饮完了杯中的热酒,心中暗骂寿陵君景舍。
因为若不是寿陵君景舍当初及时抵达了巨阳,他多半就能将巨阳县攻破,将巨阳君熊鲤的庞大财富据为己有。
心中纠结着这件事,他下意识地将空置的酒杯摆在芈姜面前。
芈姜愣了一下,随即放下筷子,给赵弘润斟满了酒杯。
这一幕,又勾起了鲁国国主那调侃般的笑容。
而赵弘润倒没有在意,再又喝了一杯热酒后,皱眉说道:“那些楚国贵族,不至于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吧?……难道他们看不出来,楚王熊胥是在借机杀人么?”
“瞧自然是瞧出来了。”鲁国国主亦饮了一杯酒,表情复杂地说道:“眼下楚国国内,遍地谣言,说熊胥老贼敌不过我等联军,就杀贵族泄愤,致使不少楚国贵族欲联合起来,将熊胥老贼逼下王位,听说跳得最欢的,就是熊氏的宿敌屈氏……可这又如何?楚国还有项末、项娈,还有寿陵君景舍、西陵君屈平、邸阳君熊商,只要这些人站在熊胥老贼那边,那帮贵族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说到这里,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热酒,叹息说道:“熊胥那昏王,与齐王争了半辈子都没能赢过一回,没想到这回,居然与齐王打了个平手。”说着,他摇晃着空空如也的酒樽,喃喃说道:“待等楚国平息了内乱,我齐鲁可要遭殃咯。”
赵弘润自然听得懂鲁国国主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闻言劝道:“国主不必忧虑,熊胥想要收权,未见得那些贵族会乐意交出权力,不出意料的话,楚国必将迎来一次内乱……而这内乱,远比齐国的内乱更甚!”
的确,倘若说齐国的内乱只是齐王吕僖那几个儿子为了王位的争斗,那么楚国的内乱,就是旧贵族势力在遭到楚王熊胥打压的情况下的垂死挣扎,两者的激烈程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