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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他咬咬牙告罪道:“上将军,为我东门氏一族不至于被诛,小老儿携家人临阵脱逃,愧对大王,愧对上将军,请上将军论处……希望念在我东门氏以往的苦劳上,请上将军高抬贵手,仅治小老儿的罪,饶过我东门氏。”

“……”项末上下打量了东门宓几眼。

其实对于这桩事,项末本身倒并是很在意,因为他很清楚吴沅是一个什么样的将领——吴沅杀伐果断,倘若不是他允许东门氏举家撤离,东门宓与他的氏族,绝不可能活着离开宿县。

换而言之,既然东门宓来到了宿县,这就意味着是吴沅允许的。

吴沅作为宿县的最高将领,自然拥有这方面的权限。

更何况,面对西路魏军与东路齐军那十几万大军,东门宓与其东门氏一族又能对战况起到什么帮助?

因此,项末挥挥手说道:“此事暂且搁置,我问你,吴沅叫你来,可有什么嘱咐?”

东门宓闻言眨了眨眼睛,心知眼前这位上将军已经猜到了什么,因此心中的忐忑逐渐消退。

只见他拱了拱手,正色说道:“吴(沅)将军希望上将军尽早撤退,向南突围……他还有句话让小老儿转告上将军,说是……符离塞是死物,它就在这里,不会走也不会逃,纵使今日被齐军所夺,日后终是有办法夺回来的。可倘若人死了,那就真的全完了。”

“……”

项末闻言微微色变,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他的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吴沅托东门宓转达的那一番话,与其说是呈请,倒不如说更像是临终前的嘱咐。

沉默了片刻后,项末沉声说道:“将宿县的现况一五一十地道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是!”见项末态度顿变,东门宓心中微惊,不敢怠慢,当即老老实实地将他临离开前宿县的情况告诉了项末,包括宿县南城门与北城墙相继被田耽与赵弘润前后摧毁的事。

而听闻东门宓这一番话,项末面色大变,因为他这才震惊地意识到,吴沅所面对的,并非只是单单一个“齐国名将田耽”,还有一个用奇计摧毁宿县城墙的西路魏军的年轻统帅,“魏公子润”。

“不愧是当年击败暘城君熊拓殿下的人……魏公子润。”

项末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