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整数十息工夫,赵弘润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瞅着金勾。
他在衡量“是否接受阜丘众归顺”的利弊。
不可否认,阜丘众这伙凶人的实力是相当强的,绝对称得上是阳夏县内屈指可数的大隐贼势力,倘若能得到阜丘众的归顺与鼎力支持,赵弘润自然能更加顺利地收回阳夏,并且,还有机会将阳夏县内其余隐贼势力一网打尽,免得让这些隐贼逃窜到邻近县城,给该地带来治安上的负面影响。
可问题是,倘若接受了阜丘众的归顺,那他赵弘润前几日在途中接二连三遭遇暗杀那笔账,该怎么算呢?那位被逼疯的阳夏县令马潜那笔账,又该怎么算呢?
向来果决的赵弘润,眼下不禁有些迟疑。
理智告诉他,接受阜丘众的归顺百利而无一害,可情感那边,却又催促着赵弘润给予这帮胆大包天的贼子以应得的惩罚。
又想了足足数十息工夫,赵弘润还是犹豫不决,目视着金勾神色复杂地说道:“你还真是给本王出了一道难题啊。”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问道:“你果真是阜丘众之首么,老丈?”
金勾抱了抱拳,谦卑却又底气十足地说道:“肃王殿下,在这阳夏,老朽以为绝没有人胆敢冒充老朽。”
“哼唔。”赵弘润不置与否地哼了一声,随即好奇询问金勾道:“本王实在不解,明明眼下失利的是本王,为何你却要投靠本王?”
“失利?”金勾眼珠微微转动,似笑非笑地说道:“肃王指的是‘商水军所把守的兵备库被城内隐贼以及游侠们攻陷’的这件事?……在老朽看来,那不过是肃王的缓兵之计而已,相信那些因为占了这点上风就沾沾自喜的蠢材,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肃王杀得一干二净。”
说罢,他抬起头来,恭谨地说道:“肃王不必再试探老朽了,老朽已经得知,肃王暗中派出了一队人马前往商水,倘若老朽没有猜错的话,这队人马必定是前往商水求援去了……”
“……”
赵弘润暗自皱了皱眉,随即试探道:“呵呵,商水……听你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想起来,商水县还有五千商水军驻扎着咧。”
金勾微微一笑,露出一脸“肃王你就别故作不知了”般的神色。
见此,赵弘润提起的心神稍稍放松了许多,因为他已从金勾脸上的表情判断出,此人只是怀疑他前往商水去调集那五千商水军,而并未想到,他赵弘润真正的意图,是打算调集远在大梁的商水军主力,让其乘坐户部本署下仓部司署的运输船,沿水路来到阳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