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司马安将目光从乌娜转到对面这位年轻的肃王殿下脸上,摇摇头说道:“那件事,闻续已向某解释过……倘若那些部落皆为我大魏而战的话,某可以接受。”
“什、什么?咳咳,大将军可以接受?”
赵弘润正在喝羊奶酒,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不慎间竟岔了气,连声咳嗽。
这一幕,看得司马安好不尴尬。
“某可以接受这件事,难道真的让肃王殿下如此吃惊么?”司马安面皮有些发黑。
“对!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
“那倒不至于。”赵弘润讪讪说道:“大将军一心为我大魏,所作所为,皆是为我大魏强盛,本王也觉得,若是一件事能使我大魏变得愈发强大、安泰,大将军想必会同意的……话说回来,大将军既然并非为此事而来,又是所谓何事?”
司马安无语地望了眼赵弘润,脸上尽是“殿下您哄谁呢?”这般的神色,弄地赵弘润亦有些尴尬。
良久,司马安品尝了一口羊奶酒,沉声说道:“听说殿下要在雒城外的雒水,仿造‘乌须之誓’,立一块刻有‘雒水之盟’的石碑?”
赵弘润笑了笑,解释道:“那是羱族白羊部落族长哈勒戈赫的主意,肃王觉得此事可行就同意了……至于那块石碑,哈勒戈赫等几位族长会负责的,本王要做的,就是过两日到雒水与其歃血为盟,达成共识。”
“某听说,若是有刻在此石碑上的三川部落,日后背叛我大魏,不需我大魏出兵,这些部落族长们便会聚众将其剿杀?”
“对!”赵弘润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可思议,对吧?”
司马安罕见地微微一笑,一针见血说破了原因:“是因为肃王殿下提出的‘商贸’么?”
赵弘润愣了愣,苦笑着说道:“大将军如此敏锐,让本王毫无成就感啊。”
司马安微微一笑,随即压低声音严肃地问道:“某听说,那些部落原本愿意成为我大魏的附庸,可是肃王殿下却拒绝了……为何?殿下原本可以肆意地压榨那些阴戎,他们是战败者,根本不敢违抗肃王殿下的。”
赵弘润饮了一口羊奶酒,心平气和地说道:“因为本王想要的,是我大魏与三川之地长达百年、甚至更久的安泰和平,而不是仅仅十余年的暂时停战……大将军说得没错,本王的确可以肆意地压榨那些羱族人与羝族人,可是,这事会长久么?绝无可能!不公平、不公正的待遇,只会滋生对方的怨愤,滋生对我大魏的仇视心理……只有相互尊重彼此,才能达成共识……大将军,你说,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判定一支民族或一个国家真正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