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赵弘润看来,这位圣贤的言论过于理想化了,毕竟天底下并不是人人都用道理说话的,想当初因为楚国使节遇袭一事,魏国向楚国反复解释,但楚王熊胥依旧下令对魏宣战,企图用拳头、用武力胁迫魏国归附楚国。
在这种情况下,光靠讲道理根本行不通。
因此,赵弘润一贯认为,他魏国若想在与邻邦的外交沟通中取得一定的话语权,那么前提是,他魏国要足够强大,就算国力不强,但至少军队要保持强大。只有这样,像楚国、韩国这样的强国,在无法短时间内按死他们魏国的前提下,才会收敛战争欲望,坐下来心平气和地与他们魏国交涉。
否则,就像半年前的那一仗似的,楚国两路大军攻魏,岂是魏人用道理可以退兵的?
正因为如此,赵弘润非但将鄢陵军给扶正了,使其从原来一支卫戎军蜕变为正规军,又增设了商水、鄢水两支军队,毕竟单单“驻军六营”那总共区区八万正规军,并不足以应付赵弘润心中所预想的最糟糕的局面:楚、韩合纵。
不过他也明白,朝廷中无论是兵部还是户部,都不会轻易松口承认这三支新设的军队,毕竟这意味着朝廷每年将花费更多的军费与军饷。
总而言之,今日的庆功宴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的大戏在于明后两日与朝廷六部的争执,好在赵弘润手中有一张大牌,比如,此刻已被五千余浚水营严密看守起来的,那批堆放在祥符县的楚国特产。
然而让赵弘润感觉意外的是,在宴席期间前来恭贺他的二哥雍王弘誉,却与他提起了一桩并不想干的事。
唔,确切地说,倒也不算与他赵弘润浑然不相干,只是他对此并不感兴趣而已。
“……过几日,听说父皇有意设坛祭天,愚兄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人,比弘润你更适合主持祭天仪式。”
“祭天?”
赵弘润听闻此言愣了愣,毕竟他确实不清楚这件事:“因为何事?”
“还能有什么事?”雍王弘誉笑了笑,低声说道:“为我大魏此次的胜仗呗……弘润有兴趣么?”
赵弘润狐疑地望了一眼这位看不透心思的二哥,总感觉他在谋划着什么,他想了想说道:“有没有兴致尚在其次,问题是……似这类祭天仪式,不是向来都是由父皇主持的么?”
雍王弘誉闻言,脸上神色难以捉摸,他淡淡说道:“往年是如此,不过你也晓得,父皇终归已迈向半百之龄,要他前前后后操劳整个祭天仪式,恐怕龙体难安,因此,父皇应该会在我众兄弟中选择一人,协助他主持祭天仪式……弘润有兴趣么?”
赵弘润神色古怪地瞅了一眼这位二哥,因为在他看来,刨除迷信色彩,似这种祭天的仪式,最大的效用无非就是安稳人心,唔,顺便涨涨在大梁附近魏国百姓心目中的威望而已,说白了就是政治作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