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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塍坐在床榻边沿,双手手臂支撑在膝盖上,神色不可捉摸地审视着谷粱崴与巫马焦二人,待等二人显得有些不耐烦时,他这才缓缓说道:“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做不出决定,究竟是应该继续跟魏军耗着,还是散掉大军,分兵屯驻于各个城池。”

谷粱崴闻言面色微变,张嘴欲说些什么,却忽然意识了什么,转头望向巫马焦。

巫马焦会意,装作若无其事地到帐外溜达了一圈,旋即又返回了帐内,朝着屈塍与谷粱崴二人点了点头。

见此,谷粱崴这才压低声音问屈塍道:“熊拓打算撤军?”

屈塍点点头,亦压低着声音说道:“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场仗熊拓越来越难打了……你二人或许还不知,子车鱼死了。”

“……”

谷粱崴、巫马焦二人闻言面色顿变,惊骇莫名地对视了一眼。

“消、消息属实么?”

屈塍瞥了一眼谷粱崴,轻哼道:“熊拓为此在帅帐内大发雷霆。”

谷粱崴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地问道:“子车鱼不是率三万兵坐船偷袭大梁去了么?怎么就死了呢?”

屈塍对此耸了耸肩:“魏人早就在蔡河筑造了水坝,蓄足了水势,就防着子车鱼这招。结果子车鱼一头撞上了魏人预先设下的陷阱,三万士卒仅六七千人仓皇逃回营寨,其余的都覆没了,连子车鱼都当场战死。”

“死得好。”谷粱崴压低声音,用欣喜的语气说道。

倒不是他幸灾乐祸,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已投了魏国,在楚国已没有退路,既然如此,他们俨然更加希望魏军愈加强盛,而阳城君熊拓的军势愈加衰弱。

因此,就连巫马焦也忍不住插嘴道:“真希望那一位尽快打败熊拓,否则每日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还真是吃不消……”说到这里,他犹豫地提议道:“子车鱼的死讯传遍军中,必定会使军心动荡,要不然,咱趁这个机会放火烧了大营?”

“此时放火烧营?”谷粱崴皱了皱眉,看他模样俨然是在仔细地考虑。

见此,屈塍不禁哑然失笑,心说这偌大的楚营,怎么可能是单靠他们四个人就能放火烧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