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痛骂陶氏,“陶氏有些欺负人了吧?前脚搞了最贵的楼盘,转身就摆出救世主的样子讨好领导,忒不地道。”
也有人认为没有那么严重,什么叫廉价房?商品房的价格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就北阳而言,南城和北城价格相差近一千元了,东城和西城也是如此。在同一个城区因环境和建筑施工标准不同价格差上三四百也属正常。陶氏挣钱黑着呢,谁也不是善人,不然萃菁园怎么创了北阳房地产市场的一个记录?荣飞身份特殊,不过是打着旗号讨好政府而已。就算收购北重的土地搞廉价房,比同区均价低上二三百元了不得了,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威胁。当然,会对西城的同行们产生威胁,但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人家有地开发呢?
马上有人提到,既然陶氏可以竞拍,我们为什么不能去?说不定我们会拿到那块地呢。就算陶氏财大气粗我们竞不过,将地价哄起来,陶氏也不愿赔本吧?
但主持会议的王志鹏说,一般而言,这个判断是对的。但别忘了陶氏的东家是联投,别忘了联投这些年在慈善上的巨额投入,这个公司不仅实力庞大,而且行事不可以常人猜度,赔本盖房以获取更多的政府资源未必不可能。
与会大家不禁有些气沮。
张昕发言,“联投现在占据正道且实力雄厚,正如三国演义中的曹操,兵力地盘最大且挟天子令诸侯,我们这些人只能孙刘联合抗曹了。我认为刚才某先生所说的竞拍一案可行,陶氏毕竟是自负盈亏的公司,如果基价过高必然会影响其决策。我们一家去可能力量不够,能不能联合去搅一搅局呢?”
有人响应,也有人沉默。张昕感到失望,这些家伙在大难临头之际竟然瞻前顾后,将来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当下站起来说,“诸位,恒运和安信请大家来绝非为了我们,说实话,恒运手里只有一个鹏运花园,很快就可以交付用户了。联投拿到北重的地进行开发,至少要两到三年的时间,需求房子的人可等不了三年时间。倒是在座的先生们很多手里攥着地正在筹措资金的怕是要麻烦了。如果大家不愿意做,就当恒运给大家通报下消息好了。不过希望大家保密,毕竟传到政府那边不太好,是不是?”
“那是。张总盛情可感,我们又不是傻子。”佳地公司的冯总站起来说,“我的意见还是要慎重,一是消息是否属实还有待落实。恒威那边也没有新报名的嘛。第二,万一出现张总所说的情况,如何联合要好好研究,总不能成立一个新公司吧?”
成立新公司其实最合适,但这是不可能的。张昕知道在座的各家情况迥异,实力悬殊,很难形成一个共同的目标,真要合力拍下那块地将面临更复杂的情况,北重的数千职工安置问题就令人望而却步了,说穿了,这帮人即使有意竞标,也只要那块地,根本不会去考虑北重的民品发展和职工安置。所以,联合只能阻挠联投,不能取代联投。
佳地老总的发言代表了大部分公司的心声,总要等消息确实再做计议。
会后,张昕对王志鹏说,“你去见见荣飞吧。公司的资金情况你是清楚的,银行已经连续催还贷款了,根本经不起这个打击了。但愿消息不实,否则我们将面临一场灾难。”
“你和他是从中学到大学的同学,为什么你不去?”王志鹏第一次挑开了这个“秘密”。
张昕已经很平淡了,搁到现在,自己和荣飞的那点往事简直算不了故事,“他是不认我这个同学的。上次因临同的事我怕他对恒运产生误会,结果谈的很不愉快。相识有时候不是好事……”
“也不尽然。这个人,简直是个谜……”
“他是个很记仇的人。”张昕烦躁起来,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是同学的?”
“你的同学很多,曹俊斌曹局长是你的同学吧?我跟他在一起喝过酒,聊过过去的事。曹局长跟他的交情似乎不错。曹俊斌认为,你们之间存在着一些误会……”王志鹏摆摆手,“我无意过去的事,你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就像你清楚我一样。如果他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事情倒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