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处长给胡敢打来电话,告诉了卢续在市里的地址。
胡敢开车去了新华街,这一片都是北钢的宿舍,不知卢续怎么住在了这儿。
拎着礼物送礼的感觉很久未体验了。胡敢敲开卢续的房门,开门的是傅雅兰,她认识胡敢,胡敢却不认识她。
“胡厂长?找老卢?”
“过年好。给你们拜个年。老卢不在?”
“他加班,哦,他出去了。”傅雅兰失口,赶紧纠正。
“看来老卢真的要离开北重了。”
傅雅兰心里有气,“厂里不用了,还不让别人求条活路?”
胡敢宁愿跟卢续沟通,眼前的场合时他最不愿碰到的,已经来了,也没办法,主人不让座,自己只好一屁股坐了,“嫂夫人,我今天就是来找骂的。不错,老卢的工作跟我有很大关系,但不是我能决定的。决定权在部里。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他好好谈谈,说起来我们是二十年多的朋友了。一同进厂,一同提中干,又一起进班子。说起来真是不容易。我想征求他工作安排上的意见,看来用不着了。”
“用不着了。他怎么能跟您比?能力差太多了。他已经写好了辞职报告,就在这儿。”傅雅兰从写字台抽屉里找出丈夫手写的辞职报告,这份报告卢续写了很久,撕掉几回,曾经偷偷落过泪。最后这份只有几十个字。
胡敢微笑着点了支烟,没接那张纸,“共产党的干部,上下都是正常的。我们是国企,不是私营。我这个厂长也是打工仔嘛。老卢到哪里高就?”
“幸亏有人念旧收留他。一家不起眼的私企,不说也罢。老卢是个规矩人,不上班是不好领公家的钱的,从他休息算起,工资我们不再领了。”
“嫂夫人是怪我啦。年前实在是太忙,没有及时过来。北重上万人,领着工资不上班的大有人在,也不差他一个。老卢去了联投,对吧?”
“没错。”傅雅兰涌起自豪感,自参加了联投组织的迎新酒会,傅雅兰就深感自豪,为丈夫成为那样一家企业的一员而自豪。
“荣飞准备给老卢什么职位?”
“我不晓得。我从来不管老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