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我们走。”荣飞下令。
黄天一面开车,一面从皮包里掏出大哥大报警。李建光坐在副座上,扭头看抱着小女孩的荣飞,桑塔纳的顶灯开着,荣飞脸上全是汗。好在女童苏醒过来了,惊恐的眼睛令荣飞心碎。荣飞发现孩子的左眼肿涨着,“不要害怕了,叔叔送你去看医生。以后再不会有人打你了。”挨了一拳的脑袋有点昏,荣飞摇摇头,竭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最近的医院是妇幼保健医院。荣飞等人将孩子送进急诊室,就在外面等。
“这个孩子是不是他们抱养的?”荣飞向黄天要了支烟。
“不是。”
“不是?”刚才在车上检查了女童的身体,流血的伤口就有三处,暗伤和淤青不计其数,还有一些已经结痂的伤口,表明了女孩曾受过的虐待。最要紧的是孩子的左眼肿得厉害,不知会不会有问题。听李建光说孩子竟是那对人面兽心的父母亲生的,荣飞不禁愕然。
“开始时陈丽红和我都过去劝过。那对夫妇简直就是吃屎长大的,根本不可理喻。谁劝骂谁,邻居们都不敢管。经常打,有时候一天二三回,说是偷他们的钱。”
“偷钱也不能这样打一个孩子啊。既然经常打,典型的家庭暴力,为什么不报警?今天我们不管的话,孩子会被打死的。”荣飞对李建光很有些不满。
李建光默然无言。他承认荣飞有理由生气,换做是他,也会生气。问题是现实社会里生气也要资格,他可没有黄天那种保镖,也没有官场的人脉。这段时间李建光逐渐认识了现在的荣飞。对于荣飞的责问,他只能沉默。
中国人的血性就在这样的无奈中被一点点消除,变成世界上最善于生存的民族,只要活着!这就是我们的生存准则。
“那对父母是干什么的?”
“男的是公交司机,女的不知道职业。”
警察很快就赶来了,带队的是新华街派出所的副所长,很客气地问,“哪位是荣先生?我是新华街派出所崔建,刚才钱局打了电话给我。”
“是我。”荣飞与崔所长握手,将刚才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崔建也愕然,“孩子呢。”
荣飞指指急救室。顶部的红灯依然亮着。
“你去,带人将那对禽兽先给我拘了!”崔建极为气愤,“真是失职,我们的辖区竟然有这等惨事。回头再追究片儿警的问题。”他恭敬地对荣飞说,“谢谢你了荣总,钱局长很关心,女孩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