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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邢芳跟着荣飞登上北阳飞往广州的飞机。机型是d82。算是高档机型了。邢芳是第一次坐飞机,除了升降带来的失重感外,耳朵也一直不舒服。还以为自己会吐,好在没有。这让邢芳颇有些自豪。

当天晚上八点,荣飞与邢芳降落在广州。他带着邢芳乘机场大巴进了市区,考虑明天乘大巴到深圳方便,打车让司机在长途汽车站附近找了家干净的小旅馆。因为没有结婚证,旅馆的女经理拒绝给他们开一个房间,只好登记了两个相邻的单人卧室。这仍是一个相对纯洁的时代,非法同居,婚外情,包二奶,乃至召妓还是后来的才大规模兴起的。

屋里没有空调电视,就是一张铺着凉席的床和一台嗡嗡叫着的电扇。窗户朝阳,灼热的阳光晒进来,使得屋子如同蒸笼。荣飞先到水房冲了个凉水澡,然后叫了邢芳出去吃饭。在楼下的接待厅,用旅馆的电话给深圳去了电话,告知自己与邢芳已经到了广州,告知那边明早将乘大巴赶去深圳。接电话的是裘复生,老裘问清荣飞落脚的地点,说明早公司的车一定去接荣总。

接就接吧。荣飞耸耸肩,对邢芳说明天公司的车来接我们,不必去挤热烘烘臭哄哄的公交了。然后便拽了她去吃饭,晚饭是在路边的小摊吃的,邢芳被小吃迷住了,那种河粉其实味道一般,邢芳似乎很满意。回屋也热的睡不成觉,荣飞便拉着邢芳溜马路,欣赏一番南国风光。这个时候,即使是有花城美誉的广州,城市的夜晚也不能与三十年后北方的中等城市媲美。灯光尚未将城市点亮,与北阳最大的不同是广告牌很多,广告牌上的女郎穿着很少,搔首弄姿。夜晚的广州暑热未退,街上都是摇着蒲扇纳凉的人们。相对于北阳,邢芳感到最大的差别是温差,在北阳的时候,即使在最热的季节,夜晚也是凉爽的,有的人睡觉仍需要盖一床薄被(或毛巾被)。但广州则完全不同。邢芳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气温比下午差不了多少。

“确实太热了。应该带你住白天鹅的,那是五星级,一定有空调。”荣飞歉意地说。

“你是说旅馆的条件不好吗?我从来没有住过单间呢。”邢芳想了想,“啊呀不对,我是第一次住旅馆呢。就是感到太贵了,住一晚要二十五元。”

荣飞想起看过的一个短篇《陈焕生上城》。笑一笑说道,“以后旅馆的价格会直线上涨的,因为人们出行的机会越来越多了。五星级酒店标准间的房价都会在三千元以上。你绝对会体会到的。”

“三千元啊?我不信。那样高的房价谁会住?”

“谁会住?以后有钱的多了,很多人会住。比如你。紧张的时候,房间还要预定呢。就是我们也会住,不过是偶尔一为吧。等我们结婚了,找个空闲的时间,全国各地转上一转,当然要吃得好,住得好了。”

“那也不会住几千块一宿的。”邢芳坚定地说。

荣飞看到邢芳脚下的皮鞋,“在这儿穿这个不行。不是说你太土了,是太热了。到深圳让郑老师带你买一双皮凉鞋吧。你看当地人有几个不是穿凉鞋的?临走仓促,忘了叮嘱你了。恐怕你这身行头都需要换换。咱们搞得就是服装,所有的式样,你随便选。选中就是对设计师的奖励哦。”看看时间已晚,该回去睡觉了,本来带邢芳出来,可以无所顾忌地过一过夫妻生活,没想到旅店竟然不准同住。不由得叹了口气。

仿佛心有灵犀,“你是不是想和我住一起?”邢芳微笑道,那一瞬间展露的风情,竟然格外美丽。

“是啊。原来我们想到一起了。”

“谁和你想到一起了?累了一天,回去早些休息吧。”邢芳柔声道。

第九十四节 再赴深圳(一)

第二天早上李粤明与黄明福赶到广州接荣飞,黄明福亲自开车,是一辆深红色的本田车,今春才买的。一见面李粤明便“熊抱”了荣飞,顾不上和邢芳打招呼,“老弟,你为什么只猜一个冠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