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会儿要回家的……”荣飞知道,奶奶一定在等着他。现在的联系方式真是原始啊,除了写信似乎就是靠人传话了。
“休息三天呢,不着急嘛。这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东西,是吧?”大学生们的入党基本掌握在系书记手里,包括毕业分配她这个支部书记也是有很大的发言权的。如果不是知道新任院长王林在研究处理荣飞和陆英寿打架事件上对荣飞有明显的袒护,宋春歌就直接下命令了。
郑小英了解宋书记的性格,“荣飞,你就跟秦老师去一趟吧。下午再回嘛。秦老师会请客的哟。”
“那个自然,尽我所能吧。”
“那好吧,稍等,我去换件衣服。”
秦武阳望着荣飞离去的方向,“老宋,你这个学生怎么觉着不像个孩子啊,倒像跟我是同龄人。”
“我也有相同的感觉呢。”郑小英苦笑。她是荣飞的班主任,从荣飞入校就管着这个班,对荣飞自认很了解,“这个孩子原来可不这样,以前绝对不会上台唱歌的,刚入班的时候在班上做个自我介绍都扭扭捏捏。最近的变化真是大啊……”
“时代正在变啊。”秦武阳不知道最近发生在荣飞身上的事。
换了件绿军衣的荣飞跟秦武阳及宋春歌坐了秦武阳带来的212吉普去音乐学院。吉普车后座挤上了三个人,荣飞,秦武阳及他带来的两个弟子。212可不比后世的轿车,四处漏风,颠簸和噪音令他难受,正准备骂声破车,话到嘴边硬是憋住了,破车?县处级大部分都是这个待遇呢,好车在哪儿?
音乐学院和工业学院在北阳市的一南一北,从工业学院出来一路向北,几乎穿过了整个北阳市。虽然是省会,但整个城市在冬日的晨曦里毫无生机,灰蒙蒙的一片,楼房很少,最高的不过五六层楼,而且没有一点色彩。因为是新年,街上行人寥寥,车就更少了,最多的是拖着两根长辫子的无轨电车,车上也是空荡荡的。车过解放广场,这儿后来成为一大片绿地,在九十年代所建的商业城在新一轮拆迁中全部消失了,为此引发了骚乱在荣飞的梦境中极为深刻,好像他直接参与了似的。
即使没有堵车,212的速度也就四十迈,让荣飞感到跟牛车似的。到音乐学院已经上午九点半了。他们先来到秦武阳的家。
秦武阳招呼荣飞坐下,钻进厨房忙乎去了。荣飞打量着屋子,是一套二居室的格局,客厅很小,只是个过道,一张方桌就占据了小一半的地方,剩下的就是一张二人沙发了,连个茶几都没处摆。宋春歌给荣飞倒杯水后就进了卧室再没出来,只留秦武阳一人忙乎早饭,荣飞心说这个家伙绝对是个妻管严类的男人。倒是他们大约十二三岁的女儿好奇地打量着他。昨晚就留孩子一人在家?荣飞疑虑间从卧室出来一个少女,女孩虽然素面朝天,不失青涩,但荣飞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述,因为她是甄祖心,梦境中的天皇巨星,她的歌影响了歌坛足足二十年,在重大庆典现场几乎全有她的身影而且绝对是担纲重任,本人以艳丽的姿容,甜美的微笑成为无数男生心中的偶像,她也因无数扶危济困的善举获得媒体的高度称赞。这样的巨星级人物以青春版猛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任谁都要失态。
“你是甄祖心!”荣飞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啊,你认识我?”甄祖心吃了一惊,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
甄祖心去年从四川老家考入北阳音乐学院,师从秦武阳学习民歌,昨晚秦老师去帮师母的忙,她便来家帮着照看正上小学五年级的小师妹。来北阳不过是半年时光,眼前的青年也从未见过,如何便脱口叫出自己的名字?
“你认识祖心?”端着二碗鸡蛋挂面的秦武阳也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