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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瑶的书确实不咋的,但金庸的书可是一流的,要我说没有一部小说可以超越该书。”

“他在追求一种合理伤害力,懂吗?合理伤害力就是可以伤害别人自己却不受伤害的能力。而且他书里讲的故事现实根本不存在。我不是指那些虚幻神奇的武功,我是指故事的基本情节,他讲的故事的结束总是一个小人物由于际遇非凡练就绝世武功,携神仙美眷归隐山林,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请问,归隐后他的生活费从哪儿来?金庸故事的结束要我看正是问题的开始,他们的武功不能当饭吃,去给别人当保镖吗?去做武术教练吗?知道什么是统治世界的力量吗?经济!其余的任何东西,包括武装力量在经济面前都不值一提!希特勒的军队输在哪儿了?输在他的对手经济力量过于强大。再说了,任何一个社会都不会容忍江湖势力如此嚣张,他笔下的江湖人物搁到现在就一典型的黑社会!是要严打的!”严打?荣飞脑子里忽然闪现这个词,邻居张永健就因严打送了命,因为一次斗殴,先是判刑十一年,后来因指标不够被毙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邻居小伙子很英俊的,结局真令人惋惜……

“你说的真逗……”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的评论,大家自然哈哈大笑。不过他们相信荣飞确实看过那些书,现编是编不出来的。以后不断有金迷来找荣飞聊小说的情节,令他不胜其烦,也获得了一个外号叫金大师。很短暂的一个外号。

第九节 女排的胜利

1981年中国女排以亚洲冠军的身份参加在日本举行的第三届世界杯女排赛。比赛是单循环制,中国女排一路高歌猛进,以七战全胜的战绩登顶。这是三大球的第一个世界冠军。在这之前,女排的最好成绩也就是1977年的第二届世界杯的第四名了。此战胜利,顿时将全国带入了狂欢中。立即掀起了排球热,袁伟民、郎平、张蓉芳、孙晋芳、周晓兰等教练队员一夜之间成为闻名全国的公众人物。

11月15号荣飞回家取棉衣。家里没有电视,他关心着远在大阪举行的世界杯女排赛,一面用家里的高档电器——一台航空牌的单缸洗衣机帮母亲洗衣服,一面用收音机收听宋世雄解说的与美国队的比赛。荣飞对体育不太喜欢,由于身材过于单薄,18米的身高体重只有五十五公斤,打篮球实在是吃亏,倒是到学院后学会的排球比较适合他的性子,所以对女排的比赛也就比较关心,论起关心的程度,当然比不上李建光、马金玉一帮排球迷了。

“破洗衣机,把你吵醒了吧?”荣飞见母亲醒了,开始穿衣起床。

“不要说大话,破洗衣机,我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来呢。那个和你来家的女孩,我是指那个高中和你一班的女孩子,现在和你还来往吗?”魏瑞兰的北新口音很浓。

“哦,不了,以前我们也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你还小,不是谈对象的时候。咱家不缺儿媳妇,到时候会有好女孩上门的。”家境其实很一般的魏瑞兰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以前的感觉总是朦胧的,后来,特别是在张昕上门后比较强烈,让荣飞有一种如坠深渊的感觉。房子的问题像山一样压在心头,自上了大学,他就没有在家睡过觉,都在位于郊区的奶奶那儿住。一来是感情问题,二来是实在不能跟父母弟妹挤在一盘炕上了。一度时间荣飞极为苦闷,现在的心境则发生很大的变化,由对父母的埋怨转为同情,他们都是这个社会最下层的人,现在的差距尚不明显,十年,二十年之后如霄壤之别。

“我知道她在哪儿,不着急。妈妈,以后我们家的日子一定会好的。”荣飞的话却没有引起魏瑞兰的注意。

午睡起来的魏瑞兰懒洋洋的坐在炕沿上,儿子的话没有引起她更多的深思,她甚至没有发现儿子的变化,她是个粗心的女人,优点是勤劳朴实,缺点则是缺少独立思考的能力,人云亦云,对丈夫有些盲目依从。

“妈你晚上还要熬一夜的,还是睡一会吧。我会做好晚饭后叫你。”

“不要紧,今天不太瞌睡。晚饭后睡一会就可以了。”魏瑞兰端了个搪瓷缸子喝水,“小飞啊,小逸的学习可是问题,前二天老师叫了,你爸死活不去,我去的学校,被老师说了一气,没把我羞死。老师直接举你的例子,认为小逸太差劲。高二的人了,班里排名三十五名,还有什么指望?你有时间辅导辅导他。”

弟弟荣逸比荣飞小三岁,自小学习就不好,喜欢跟着一帮不三不四的小青年混,偏偏父母都宠爱他,有些毛病也是护着。今年春因为一点小事弟兄俩曾发生过争执,父亲荣之贵不由分说上来就赏了荣飞一记耳光,让他极为伤心。

“妈,学习完全是自己的事,老师都是次要因素,小逸的问题恐怕要他自己来解决,我觉得主要是交友不慎,不解决这个,其他的都免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