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风沉默,元安宁又问,“你是自何时生出这一念头的?”
南风想了想,说道,“不久之前。”
“可是在附身回来之后?”元安宁追问。
“对。”南风点头,之前他虽然对天界和阴间依附于人间却奴役人间很是不满,却从未想过要改变这种现状,之所以生出这样的念头,是在发现自己拥有了巨大能力之后。
“我懂了,”元安宁起身拿捏茶叶,“你生出这种想法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只是不希望世人受到天界和阴间的役使和影响,你本是个高尚的人,只是之前能力不足,做不得高尚之事。”
南风受到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别这么说,不然我以后不好意思干坏事儿。”
元安宁并不接他话茬,而是说道,“你可要想好,世人没有你这般见识,这么多年他们已经习惯了仰视和恭敬,你所做的,可能并不是他们需要的。”
“我只是做我想做和能做的事情,也没指望有人念我的好儿,等他们吃上米糕肉羹就会发现吃糠咽菜不是好日子。”南风笑道。
“自然不会有人承你的情,因为他们不知道你做过什么。”元安宁端茶过来。
南风接过茶杯,“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你不是说我高尚么,那我就高尚一回。”
元安宁自捧茶杯,侧坐炕沿,“无功无名都不怕,我只怕你无己。”
“我绝不会放弃你们。”南风正色说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是庄子逍遥游里的一段话,他用后两句来表达自己的不重虚名,而元安宁则用了前一句来表达自己的担心和忧虑。
元安宁明显不想深谈这个问题,吹茶浅尝,转而说道,“此事还有诸多细节需要斟酌推敲,倘若三界不通,亡者往哪里去?”
南风皱眉沉吟,没有立刻接话。
元安宁又问,“若是封闭了天界,世上还会有悟道修行的道人吗?”
“屏障是我布的,待我能够完全驾驭自身能力,我可以尝试改动,让他们可去不可回。”南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