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要考虑到最坏的结果,而今他瞎了眼,只有晋身太玄,才有可能多出几分胜算。
但自岛上待了这么久,期间也不曾懈怠练气,但也只得了晋身太玄所需灵气的十之一二,若想晋身太玄,仍要数年等候。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事情能够逐渐适应并习惯,但有些事情却不能,双目损毁已经半年多了,记忆中的世间万物越来越模糊,他甚至想不起太阳发出的是怎样的光芒,也想不起树叶是什么颜色,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苦闷逐渐演变成了阴郁,阴郁又恶化为烦躁,总感觉心头有一股无名之火,随时都可能失控爆发。
虽然心情极度恶劣,南风却从未发过火,这倒不是他自我克制的功劳,而是元安宁细心安抚的结果,元安宁人如其名,心细如发,平和温柔,总能细心的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并能够巧妙的安抚和缓解他心中的焦躁和烦闷。
对于元安宁的努力,南风虽然不能看在眼里,却是记在心里,这就是大家闺秀的格局和气度,哪怕他做的不对,也不会正面反驳,而是在不违逆他的前提下婉转的提醒。
也可能是酷暑缘故,这段时间南风始终感觉憋闷烦躁,元安宁的安抚只能起到缓解作用,却无法彻底消除和化解他的这种负面情绪。
眼见南风情绪异常,元安宁暗暗着急,曾数次随意自然的为南风创造机会,但南风如同未觉,并无逾礼举动。
元安宁不明所以,忐忑非常,若是不再给予和创造机会,便担心南风会误以为她与之赌气。若是继续给予机会,又当真放不下气节,抹不开颜面。
如此这般,又过了数月,到得秋冬时节。
眼见天气凉爽并没有令南风心情好转,元安宁无奈之下只能再做尝试。
南风亦是细心之人,好生敏感,便是有心暗示,也不能太过明显,不然会令其误以为是在施舍怜悯,但想要行云流水一般自然的创造机会是何其困难。
该想的元安宁都想过了,之前也试过了,此番再也没有不露声色看似自然的巧合暗示,无奈之下只能使用下策,于南风夜间辗转之际伸手拉他。
原本就是羞愧非常,忐忑万分,未曾想伸手过去,南风竟然拨开了她。
元安宁此时是何种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她却并未允许自己失态,而是努力压下冤屈,想要柔声说些什么,但屡次尝试,终是不能,此时此刻,一旦开口,必然落泪。
“你是公主,理应金册凤辇,南出宫门。”南风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