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先前是自凤鸣山南下前往兽人谷的,此番是自兽人谷往北方去,走的并不是先前的道路,不过南风曾在太清宗待过,对梁国的路径有所了解,选了一条略微圈绕的路线,为的是避开太清宗所在的丹阳郡。
当日晚间,二人没有进城歇脚,而是自山中露宿。
二更时分,下起了大雨,二人挤在车里,虽然很拥挤心里却很踏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二人现在见到道士就脊背发凉。
官道上不时可见茶摊食铺,第二日中午时分,二人途经一处茶摊,胖子停车买了梅汤来喝。
茶摊儿外面放着几张桌子,此时其中一张桌子旁边坐了一对年轻男女,这对年轻男女亦是武人打扮,喝茶之时说的也是太清宗与无常寺斗法一事,与先前那些骑马的武人不同,这对年轻男女对此事很是了解,据那年轻男子所说,先前的争斗太清宗大获全胜,杀了不少,擒的更多,连新任护国法师印光和尚都拿住了,扬眉吐气,好生威风。
有心听二人说话,南风便将那酸梅汤大口喝完,将陶碗递给胖子,让他再去购买。
连喝三碗,南风不喝了,他已经知道了先前那场战事的结果,印光和尚真的被太清宗拿住了,这倒不是他技不如人,而是太清宗压根儿就没给他施法的机会,倒霉的印光和尚九天梵音不曾施出就被太清众道拿下了。
先前的战事身为太清掌教的天鸣子并没有直接参与,战事结束之后他才出现,去到之后立刻对太清众道严厉斥责,怪他们不加请示肆意妄为,随后又命人为众僧松绑,但太清众道并没有释放俘虏而来的那群僧人。
天鸣子无奈,只能亲手松绑,未曾想捆绑众僧的绳索竟然不是寻常之物,而是仙家法宝捆仙索,这捆仙索可变化长短,非操驭之人亲口念诵真言不得解开。
天鸣子解不开捆仙索,只能找来马匹,一马一人,驮了印光等人往建康去,但凡有份参与此事的太清道人尽皆同行。
天鸣子对外的说法是带了门人往建康负荆请罪,实则谁都知道他是在向梁武帝示威。
这样的结果有些出乎南风意料,那印光和尚乃是太玄修为,太清宗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将他拿下,所谓的捆仙索想必不是真的,应该是天鸣子不想给和尚松绑的说辞。此番印光和尚丢人丢大了,天鸣子所谓的负荆请罪,说白了就是游街示众。
二人本来还想改道建康,得知此事,路线就只能临时改动,太清众人正在往建康去,可不能傻头傻脑的跟过去。
胖子虽是佛门中人,在听到这一消息之后却并没有对印光和尚表现出同情,印光和尚胡作非为,让太清宗教训一下也不是坏事儿。
消息一旦传出,很快就世人皆知,街头巷尾说的都是此事,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归总下来,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一是对太清宗的敬畏,二是对印光和尚的鄙夷,还有就是没有立场没有看法的乱嚼舌根。
这第三种情况最为普遍,多是一些过的不甚如意的人,自己不长进,没出息,便寄希望于别人倒霉,只要有人倒霉,就可以拿来说一说,比一比,以别人的倒霉背时冲淡自己的一无是处,看这家伙多倒霉,跟他一比,我还算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