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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歇什么?现在赶紧走啊!”

有不少矿工暴燥起来,他们五分钟内就把行军粮吃完了,很多人干脆不去喝水壶里的水,借着雨水洗涮饭盒,顺道也喝了水。

大伙儿都没有马,就是打着绑腿在行军,人们都尽可能在舒展两腿,拍打活血。

连续几天都是超过百里的行军,这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哪怕矿工都是十分精强壮实的汉子,这几天走下来也都是累坏了。

但整个矿工队伍的士气丝毫不减,这可以说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换了明军连续这么走几天,不要怀疑,百分之百哗变。

各级武官可能都被杀光,将士星散,逃亡或是当土匪,甚至造反去了。

而矿兵们不需要怎么动员,人人都是咬着牙跟着队伍走,只有少量的人掉队了,被车队收容,送回灵丘去了。

那些受了伤的矿工,在被收容送走的时候毫无例外的都是嚎啕大哭,恨自己不争气,体能跟不上导致受伤掉队,很多人气的捶打自己的腿,在车上不停的大哭,见人见之而动容。

如果洪承畴和卢象升,还有远在京师的那些权贵,还有高高在上的天子能见到灵丘这边的情形,他们就会赫然惊觉,他们惹上了完全惹不起的存在,和记的这种凝聚力,众人的这种拼死效命的精神,对张瀚的这种敬爱和忠诚,这是京城里的大人物们完全想象不到的事情。

大明虽然不是大清,但天子,皇室,太监,权贵,文官,士绅,堪称层级分明,其实就是一个扁平化的社会,天子之下,皆为草芥,天子只能不断的让出一些好处,给一些特权,叫太监,勋贵,文官,各自体系内效力。至于大量的士绅是权力的外延,他们也得到一些权力分润,大量的百姓,则完全是被帝国忽略的存在,由他们组成的军队,匠人,农民,对这个国家何尝有过认同感和忠爱之心,对天子的所谓事天子如事君父,则完全是自欺欺人的妄想而已。

倒是张瀚这里,从来不要求别人视自己为君父,而恰恰是和记上下,却是始终如君父般的视他。

只为张瀚一人撑起了和记,给了大家现在所有的一切,命运相关,福祸相倚,这才是真正的君父!

“再休息半个时辰,能睡的赶紧睡!”

这时有传令兵骑马赶过来,背插红旗,沿途大声喊着命令。

两万余人的矿工队伍拉开了十来里长的距离,同时有左右哨沿着另外的道路向前,还有一些部队拉成纵队,在地头田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