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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牛身边一个副手笑道:“孙大人向来不喜欢摆排场,今天有些特殊啊。”

有人接话道:“现在孙大人是大政事官,等于拜相,和以前不同了。”

现在和记上下都知道是孙敬亭主持所有军政大事,枢密院主持具体军务,军政大体分开。对这样的安排,众人服从是肯定服从,也知道张瀚是要重立宰相,等于提前帮着孙敬亭确定威信,但还是有人会感觉不舒服,应该说相当多的人感觉不舒服。

很多人从加入和记,或是知道和记时就只认张瀚一个,现在孙敬亭独揽大权,虽然军权并不在手,而且是出于张瀚本人的安排,可是心有不满抱有怀疑情绪的人也并不少。

张春牛听到这两人的话,微笑着道:“你们不说话,也没有人当你们是哑巴。”

这两人受了斥责,只能闭嘴,不过腮帮子还是鼓了起来。

张春牛无所谓,凭他的能力,资历,还有名望,掌握一个辎兵团相当容易。虽然上任不久,也是已经将团务理顺,并且他带着自己原本指挥的一个大队上任,这使得张春牛更容易掌握部队。

“孙大人主持大局是张大人的意思,”张春牛盯着两人,正色道:“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不过孙大人从不经营自己的人脉,他这样的人当相国还不能放心,难道我们和记也是和大明学,事权不一,名不正言不顺,诸事掣肘,大家把事都办坏,你们就高兴了?”

这下两人都拱了拱手,其中一人说道:“我等岂敢,只是张大人现在在新平堡,我们是他一路带出来的,如非张大人,我这样的陕北流民不饿死也去一层皮,所以一想到张大人身处险地,心里就不舒服。”

张春牛叹息一声,说道:“谁不是和你一样,我投效和记比你早多了,开初就是奔张大人来的。你们放心吧,有和记在,有商团军在,张大人身在新平堡,也一定安然无事。”

众人一时无语,尽管张春牛安慰大家,其实自己内心也有相当的担心。

不管怎样张瀚现在就是身处险境,和记内部也是相当明显,孙敬亭可以执掌大权,枢密院的梁兴掌兵权也能叫人服气,但这是张瀚安排的前提之下。

如果孙梁等人妄图自立,那么立刻就会使和记分崩离析。

等各团营分别出营列队完毕,整个天地间被灰黑色和鲜艳的红色填满。

原本白色和枯黄色的大地似乎突然间消失不见,人们都只能看到一面面鲜艳的红旗,猎骑兵火红色的军袍,龙骑兵们的灰色军服,还有枪骑兵们的黑色具甲与马甲浑然一体,每个枪骑兵都仿佛如雕像,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雕像一旦动作起来,带来的就是天崩地裂般的威势。

孙敬亭等人已经到各部之前,却并没有上来检阅队伍,而是一直看向南方,似乎是一直在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