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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历史上不乏这一类的人物,在夺权之前表现的很好,得志之后就残民以逞,甚至变得十分残暴无情。

如果一个人能隐忍和欺骗,那么他的人品就定然不好。

和记在大明的监管下能发展到如此地步,那就说明张瀚野心渤渤,定然不是好人。

这是一种相当浑蛋的逻辑,但在民间却是有相当的市场,对此张瀚也是无可奈何。

以退为进是一个大杀招,没有人相信张瀚回新平堡能真正保证自己的安全。这一下所有的污水都洗的干干净净,连很多朝中的大臣和地方上的文武官员都心存疑虑,如果一个人有操莽之志,怎么敢在这种时候丢下自己在草原上的十万大兵,带着家人返回大明控制的新平堡?

如果一道诏旨下令逮捕张瀚,张瀚将何去何从?

有一些脑子读堵了的儒生坚称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更多的人还是感觉张瀚太委屈,如果真的有什么诏旨下来,更多的人倾向于能看到张瀚逃奔回草原。

只要和记不南下攻打大明,弄到兵祸连接,和记就算是自立也能为人所接受了。

很多时候,舆论的变化和人心的变化就是这么简单和易于操控,但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没有张瀚的把握,哪个枭雄敢抛下基业,把军政大权留在身后置之不顾?

没有绝对的把握,谁敢把辛苦十年奋斗出来的基业拱手交给别人暂管?

没有绝对的把握,谁敢如张瀚这样,带着妻小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回到新平堡里居住?

哪怕是眼前的赖同心,还有北门城楼上的两个文官,大量的替张瀚愤怒和委屈的新平堡的官绅士民,还有那些一直在和记手里拿好处的驻军将士,哪一个不是替张瀚悬着心?

这一手,看似简单,轻易就把舆论扳回来了,没有强大的自信和张瀚自己一手创立的团体和确立的制度,又怎么敢行眼下此举?

士兵们就象征性的在马车边上转了一圈,就算是核查过了,几个把总和千总官也不愿被人戳脊梁骨,也没有人认真督促。

北门城楼上和堡里的高处可是站着密密麻麻的大片的人,不要说自己心里不愿意做这样的事,就算是愿意,也得顾忌那一双双充满着怒火的眼睛。

赖同心后背一阵阵的发麻,他在新平堡这么多年了,一向得意,依附和记之后更没有什么烦心的事,没有外患也没有内忧,这参将当的太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