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典型的女真贵族的脸庞,脸很白皙,不象在野外常年累月征战的战士的脸,瓜子脸型还相当的秀气,露出一股不该有的文郁之气,从整体形象来看有些文弱,但如果仔细看下去,就能发觉脸庞的纹理之间有深刻的刀痕般的印记,这是意志坚定,品格过人者的相貌特征,不仅如此,两眼之间还有一种智慧和坚定,还有一种坚毅与果敢。
身为努儿哈赤孙辈中的杰出人物,萨哈廉向来被八旗上下交口称颂,其战功赫赫,只是因为有了更加光彩夺目的兄长岳托,其光辉有时候才被人有所忽略,但不管怎样,哪怕是在十三山下吃过不小的亏,仍然是被努儿哈赤相当的看重钟爱,这一次北上绕道去科尔沁左翼,也是努儿哈赤亲自点的将,萨哈廉也不敢怠慢,接令后就上路,除了自己本部的牛录外,两黄旗也派了精兵强将随行,这一次的任务,只准成功,不允许失败。
一个三十来岁的牛录额真骑马从远方而来,到了篝火附近先停了一下,暖了手脚之后才到萨哈廉处来。
“奴才叩见贝勒。”
萨哈廉早就封贝子,在爱新觉罗青年一代中最杰出的代表,爵位就说明了一切,阿巴泰也不过刚封贝子不久,原本在半年前岳托等人封贝勒时,萨哈廉就能封贝勒了,可是在十三山脚下的败迹使这个过程被拖延了,其后萨哈廉又立了几次功劳,终于在月前获封贝勒。
女真此时尚无王爵,贝勒就是最高爵位,皇太极等四大贝勒的地位并不是爵位上高人一等,只是四大贝勒拥有自己独立的势力,在八旗中的影响力不是小贝勒们能比的,萨哈廉虽然是贝勒,其牛录才三个,在两红旗里的势力都不算强,更不要说整个八旗的影响力了。
至于杜度这样的旗主又只是贝子,这当然是有意打压的结果,其旗下牛录也各有势力影响,所以杜度这样的旗主实力远不能和四大贝勒相比。
“是苏克萨哈。”萨哈廉正用树枝拨着篝火,此时抬了下手,说道:“起来罢。”
“奴才谢过贝勒。”苏克萨哈两眼闪烁了一下,整张脸都显示出很精明的样子,他对萨哈廉说道:“奴才此前沿河往上游走,一直到三十多里外的故辽金农安站,那边荒凄的很了,有几个沿河而居的部落都不见踪迹了。”
“这一路行来,除了靠近边墙的部族还算恭顺,别的部落不是背叛了我们,结寨与我们对抗,要么就是举族避走。”萨哈廉看着远方,篝火上方正是血样的落霞残云。
苏克萨哈笑了笑,又说道:“这些墙头草,也无所谓他们如何,倒是没有敢出来和我们生事捣乱的,这就不错了。”
萨哈廉有些恍惚的道:“时势变幻啊,万万想不到的事情。”
“力强者为王。”苏克萨哈无所谓的一笑,说道:“汉人说的成王败寇,不就是这样?等咱们大军一来,这些墙头草就又刮回来了……要紧的还是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这些鱼皮鞑子怎么做,咱们也不必放在心上。”
“一路行来,还是有些感慨的。”萨哈廉也没有多说,苏克萨哈是正黄旗下的牛录额真,额附苏纳之子,家族是老资格的正黄旗下,现在其家族的世管牛录划在十四阿哥名下,彼此属于不同的势力范围,出来办差可以合作,但也不必有太多交心的事。
“奴才请贝勒示下,”苏克萨哈道:“明日何时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