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孙阁部把这次行动宣布为哨探巡河的军事行动,并且用自己的尚方剑授与马世龙总兵临机决断权,这就是说这一次是大将奉圣旨的哨探巡河行动,老孙头的举动相当明显的把突袭耀州定性为一次过河哨探的偶发性的行动,更注重突然性和偶然性,如果顺利打下耀州,那么就是前方将士见机行动获得大胜,老孙头不会抢功,如果战事不利,全军退缩回来,那么也不能说败,因为原本就是一次哨探巡河行动,不存在胜负问题。
“阁部大人真的是用心良苦啊。”鲁之甲感慨道。
第二是马总兵通报最新的水营消息,金冠那边还是号称短期内没有办法赶至,最少还得需要十天以上的时间,马世龙对水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老马决定就用渔船过河,同时他表示自己在二十六日会带定武冲武两营官兵赶至柳河渡口处。
“算算的话,”鲁之甲暗暗想道:“正好马帅到的那天我们全过河了,而且当天就能赶到耀州城外。”
从渡口到耀州城很近,中间隔了个天妃宫,先期过河的人都在渡口外休息了两天了,最后一天是难民过河,叫他们强撑体力,和岸边的逃民一起带路跑,反正也是不指望这些逃民打仗,只要带着铁骑营的战兵冲到耀州城下,这仗基本就打完了。
“希望能用东虏之首级来向马帅报喜吧。”
刚刚才过正午,太阳的热力还很热,鲁之甲看了一阵渡河的情形,感觉真是昏昏欲睡,他身上也披着厚实的铁鳞甲,索性就找了一个阴凉地方,半躺着开始休息起来。
黄昏时分,有人把睡的香甜的鲁之甲叫醒,众人簇拥着副将大人上船,鲁之甲上船之后,被清凉的河面上的冷风一吹,船浆划动时的冷水溅在脸上,顿时就是精神一振。
四周全是划水时的哗哗声,还有马的嘶鸣和打响鼻的声响,士兵们也在低声说话,随鲁之甲过河的都是他的家丁,在军纪上比一般营兵要放松许多。
足足过了一刻钟功夫,所有人都看到小船靠近浅滩,冲上岸边。
几个渔夫模样的人冲过来,拉着绳子把小船往上拉了拉,然后几个内丁先牵马下来,有人过来搀扶鲁之甲。
“不必。”鲁之甲道:“本将还不需要人搀扶。”
这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现在过河的五百多人全部是铁骑营的骑兵,几百人散开在三里方圆的河岸边上,天黑前后不少战兵在四处捕鱼和架起搜捡来的木头还有枯掉的苇杆点亮篝火,队伍相当的散乱,大半的人都脱掉了铁甲,马匹被胡乱十几匹一群的扣在一起。
鲁之甲相当不满,不过他看到李承先也脱了甲坐在地上休息,一时倒不好说什么。
“鲁大人辛苦了。”李承先赶紧奉上一锅鱼汤,然后悄声道:“大人必定不满,但这也是没有办法,此番过河的五百多人除了少数内丁外皆为新兵,耐不得长时间的约束和辛苦,他们已经颇有怨言,士气低落,如果末将再强行约束他们整装备战,或是保持队列,还得等到明后天才能接战,末将怕他们的体力和士气会低落到谷底,那时反而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