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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甲兵策马过来,大声喝问道:“你哪个牛录的,往哪去,所为何事?”

曹振彦操着流利的建州部女真话答道:“我是十四阿哥府里的包衣,奉命去看太子河南边的那十几个官庄。”

甲兵回头看看,拔什库还是点了点头。

甲兵又道:“我们是苏纳主子牛录下的,非是对十四阿哥主子不敬,不过我们要过来看你的令牌。”

曹振彦早就将令牌拿在手中,近来核查甚严,他从辽阳出来已经被核查过多次,早就很熟悉这一套流程了。

“好,你可以走了。”

甲兵拿着令牌给拔什库看,确定真实无误之后也不和曹振彦多说,立刻挥手放行。

曹振彦是十四阿哥身边的包衣,普通的下层军官和甲兵也不敢得罪他,众人都目视着他,这个包衣体格健壮,肤色健康,身上的衣袍也是半新不旧,宝蓝色的箭袍裁减的很合身,顺刀,弓箭,箭囊一应俱全,很明显的是一个大人物身边伺候的包衣形象。

在经过甲兵群的时候,所有甲兵俱是冷冷看着曹振彦,为首的拔什库戴着铁盔,细长的两眼里满是冷酷的光芒。

曹振彦已经经历过多次眼下的场面,不过每一次还是叫他异常难受。

策马走在临河官道上时,隐约看到有人打着火把在河边捞尸,一具具尸体从冰冷的河水中被捞取了出来。

有老人,有妇人,有孩子……

曹振彦心中象是被刀绞针刺一样,在去年,他还是一心想在女真体系里往上爬的热衷功劳和官职的青年,为了战功他不惜去十三山卖命。

到了此时,看到汉民被屠杀时的感觉就是如针刺刀戳一般的难过。这一次的屠杀,哪怕辽阳城里也没有避免,相当多的贫民被押解出去杀害了,只有汉人富户和依附在女真贵人之下的包衣,还有那些投降之后的官职的汉官和将领,这些人的亲属和部下勉强能幸免于难。

“为何不将尸首抛在河里算了?”曹振彦身后一个甲兵懒懒问道。

另一人答道:“过一阵天热了就臭的很,河里的鱼你还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