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手一伸,将小孩的两臂按住,看到了小男孩眼中如狼一般的眼神。
“你不要慌。”张瀚用蒙语道:“我们不是马贼,我们来帮助你们。”
“你们这些汉人,强盗,马贼……”
小男孩哪里肯信,两眼中满是仇视的目光,他开始踢打张瀚,哭骂起来。
张瀚转头对蒋义道:“这小孩说他父亲被我们关起来,不知音信,你记着叫人打听一下他父亲在哪里,给他确切的信息,叫人带口信回来。”
这番话起了作用,狼一般的小孩镇静了下来。
这时随行的军医过来,在躺着的母女二人身上检查一番,说道:“没有大碍,应该就是冻饿引起的,有些发烧,我给她们煎一些退烧的药,一会再给她们吃点东西就好。”
张瀚点点头,说道:“各部分散去这些毡包检查,帮助生病者,把行粮拿出来,支起锅子煮一些热食,分给牧人……”
张瀚又走了几个蒙古包,大致都是和第一个差不多的情况,多半是妇孺,而且多半在病饿之中,如果再晚来一两天,可能看到的就是整屋的死人。
少数的男丁竟然多半不在,张瀚叫人打听了一下,原来是被托博克台吉征调过去行冬围打狼去了。
“个狗日的。”蒋义骂道:“这边人都要饿死了,还强行把男子征调去打个卵子狼!”
张瀚皱眉不语,现在这种情形,叫他有些左右为难,他只对银锭道:“此次事情,还好你禀报的及时,没有铸成大错。”
银锭轻轻点头,有张瀚亲眼看到这边的情形,想必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来解决问题……银锭突然感觉浑身疲惫,有些想哭……他坐了下来,从雪堆下面拔出几株枯草,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今次这件事情其实银锭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李氏在坚持叫他禀报时也是做好了一切打算,张瀚向来给人宽厚仁德的外在形象,然而李氏和银锭也知道他做事是不太讲情面的,真的触犯到了张瀚处置蒙古人的大局,恐怕张瀚是不会讲什么朋友情面的,那个时候,说什么也晚了。
最坏的结局是丧命,银锭在此之前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好在结果很好……看到张瀚叫人支起锅子煮热食,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昏黄的穹顶之下冒起了阵阵白烟,银锭心中感觉无比的欣慰……从眼前的一切看来,未来蒙古人会是什么样的待遇可以确定下来了,这叫银锭感觉无比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