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里平常也没有什么事,妇人们是做针线活计,或是如常氏那样把礼佛当一桩事业来做,非如此不能打发漫漫长夜。
三个二十不到的女孩子就有些无聊了,做针线活计,女红刺绣,后宅里妇人多的是,用不着她们,读书写字,那是男人的事,哪有妇人认真拿这些事当事业来做的?
一听说外头有热闹可瞧,三个女孩子可就都呆不住了,虽然一个已经当了娘,另一个还大着肚子,还有一个一心想着要大肚子……
外间的大花厅就是最热闹的地方所在,从内宅出来的月洞门看过去,熙熙攘攘竟如闹市一般热闹。
里间到处是人说话的声响,有人嗓门大,听着象是在吵架,也有不少人在谈天说笑,虽是压低了声音嗓门,可还是带出来一片嘈杂。
花厅外是张府的下人们来回奔走,张瀚本人是无所谓这个时代的享受,可是现在三个老婆一个娘,还有个儿子,两个舅舅和三叔公也经常会过来住一阵子,加上孙老爷子会来探亲,说起来已经是十分热闹的一大家子人,伺候的人当然也少不了,张府从原本的十来个下人,变成了七八十人伺候的大家族,外围还有一个中队的常规警备力量,每天整队的士兵轮值守备,确保府邸的安全。
透过花厅的窗子,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人群在里头走动,说话的声音也是清晰可闻。
“我来没有别的意思。”灵丘的理事李大用笑眯眯的,这是一个脸色红润中气十足的胖士绅,常宁想起张瀚对这人的评价:奸狡如狐,石里头榨油,蚊子腿上割肉的主。
李大用当然不知道张瀚背地里对他的评价,他此时感觉很好的大声道:“在下这一次搜刮了二百头猪,赶着过来送到李庄,不管是这边官校的学生吃,还是给新兵蛋子们加餐,或是做成罐头,反正是一番心意。”
“好,李理事高义!”
“仗义疏财,好样的。”
“在下是和裕升的理事嘛!”李大用满脸红光的道:“公司好,咱们大家就都好,跟着张大人水涨船高,些许额外的报效,理所应当的事情!”
马超人笑而不语,眼角的余光却是瞥向了蒋大临和张彦宏两人。
和裕升各地的理事,都是各有各的基本盘,北方的一些其余地区,理事的力量不强,主要是公司的盘子做大了,不太需要当地的强力势力介入来分一杯羹,在未来,可能北方的蒙古人有一些会成为理事,在和俄罗斯人的交易中会冒出一批后来者,台湾那边更是新理事出现的大头,估计会有很多人冒起。
在北方别的地方就不太可能了,和裕升现在家大业大,势力和财力已经不是一般官员士绅能帮上忙了,各地的分号都是公司一力打理,就算成立商会也是真的要协调地方各商行之间的关系,不生事端就好,不象早期的商会是真的需要各地理事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和财力。
有时候马超人等人想起来,也是感觉十分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