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这时才感觉到腰身有些僵硬,虽然骑出来的时间不长,但与敌交手一次,又是最快的马速奔出七八里地来,他的大腿两侧和腰身都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觉。
张瀚在内心苦笑道:“看人挑担不吃力,原本看将士出征并不觉得什么,感觉我已经做到了最好,现在才知道他们的劳苦和危险!”
足足过了一刻功夫,墩堡上方向离的近又密集些的地方打响了好几炮,将北虏骑兵们惊的远了一些,这时温忠发猛然上马,挥手就要下令出发,这时他才又看到张瀚,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他向张瀚问道:“队官,走不走?”
张瀚不动声色的道:“温忠发你切不要再问我,我平时主理全局,这样带一小队骑兵出战的事从未干过,你要记得队官只是你对我的称呼,这个小队你才是队官。”
温忠发抹了把脸,秃头在一边嘿嘿笑起来,温忠发瞪眼看他一眼,骂道:“狗日的秃头开道为前导,我和三人在后,队官在中,其余人在后,队为长蛇,队官两侧不要加人手保护,各人冲,目标是西南第九台!”
第九台距离集宁堡整整四十五里,也就是说去掉此前的这些路程,最少还要奔驰三十五里以上,马匹也不可能一直以冲刺的速度前行,也就是说抵达第九台需要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正好也是天亮之前。
“如果我们一个台一个台的冲刺,躲避,再冲刺,这样耽搁的时间就太久了,天亮之后我们如果抵达不了数十里外就很危险,这里毕竟是北虏重兵集结所在的地方,逼急了他们派出过千甲兵来兜我们,那就无论如何也跑不掉……”尽管张瀚说一切指挥都交给自己,温忠发还是向身后的张瀚解释着。
张瀚点头微笑,说道:“而且也不能弄的他们过份难看,不然的话攻打军台他们下不了决心,打墩堡还是敢的。”
一个墩最多三门佛郎机加十几二十支火铳,北虏拼着损失几百人肯定能攻的下来,只是集宁堡和那些大的军台在,北虏不愿损失人手去攻打这些墩堡,其实张瀚感觉若是自己在北虏那边指挥,肯定是集厚兵一个个将墩堡军台定点清除,不过北虏那边内部矛盾重重,将士缺乏信心和军纪,就算主帅下这种决心也未必能坚持下来。
人们开始纵骑奔驰,四周明显有不少北虏骑兵在围拢过来,但在温忠发的带领下骑队冲出的地方并没有北虏阻挡,最近的也在数百步外,张瀚借着月色看到不少戴着大帽或是瓣儿盔的牧民和骑兵在大声吵嚷着追过来,在月色下甚至可以看到一些人的脸庞,张瀚奇怪自己并不怎么紧张,他的身体紧紧贴合着马匹,感受马匹身上的热度和令他脸庞痒痒的鬃毛,他并不怎么在意那些围拢过来的北虏骑兵。
第496章 手铳
北虏骑兵离的最近时已经不足百步,张瀚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那是北虏骑兵们不甘心而发射弓箭,因为拉弓射箭的人太多,平时一声声的崩响变成了急促的噼里啪啦的声响,有一些箭矢掠空而至,然后斜斜的插在地上,象是一从从灌木。
下半夜时,北虏骑兵变得稀少了,人们也开始困倦,马匹也疲惫了,然而温忠发和秃头都坚持继续走下去,这个时候休息并非良策。
张瀚也感觉疲惫不堪……在李庄时他觉得自己的体能很好,毕竟正经练过好几年的武,每天早晨也起来陪士兵们一起跑操,偶尔他也会参加体能和格斗训练,骑术训练更是一天也没有拉下,数年来几乎每天都要骑马,他感觉自己的骑术已经很不错了……这个时候,张瀚才暗暗感觉到:自己还差的远哩!
温忠发等人的骑术就远比张瀚高明,他们在马背上似乎是和马的身子连在一起,随着马身一起高低起伏,完全没有刻意的骑乘感,当然他们比起北虏来还是要差一些,生长在马背上的北虏可以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他们才是真正的马背上的民族。
张瀚趴在马身上,感觉到马皮肤也在颤动,鼻间有强烈的马汗味道,马的鬃毛掠过他的脸颊,有一些痒,也叫他感觉舒服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