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上前道:“她是去治病又不是送到远处,你这男子怎哭成这样?”
“听人说为了防止瘟疫,张大人下令把发热的都关一起,然后暗中杀了拖到堡外埋了。”
张瀚吃了一惊,说道:“怎么可能如此?”
“怎不可能?”那男子一脸泪水道:“要和北虏打仗,咱们连家也没有了,堡里住这么挤,大家都说带走的人都被杀了。要不是被杀了,怎么一个也不见回来?”
张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蒋义等人先是恼怒,这时也是笑,张瀚笑了一回,转头对一个军政官道:“这是你们的责任,没有和大伙儿说清楚,也叫人误会了。”
军政官红着脸道:“确实是我们疏忽了。”
张瀚对那男子道:“一会儿叫这个军政官带你去看媳妇,还有之前带走的人也可以一起看看,治病是要隔离,又不是不能离远了说说话。”
男子睁着泪眼,看着张瀚发呆,半晌过后才道:“原来你就是张大人,怪不得你能饶了我家娘子。”
张瀚心道:这人可真是蠢到家了。
张瀚没有出声,他看着男子怀里的小孩,一岁多的样子,黑黑瘦瘦的,一点儿也不好看,头上的毛发也很稀疏,毛色还很黄,只有两只眼睛大大的,还有两串泪珠挂在脸上。
张瀚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感情,似乎有一种柔软的情绪被触动了,他不动声色的道:“谁身上带着糖?”
众侍卫和军官们面面相觑,哪有谁带这东西?
这时一个辎兵过来道:“大人,俺身上有肉馒头哩。”
张瀚也不问这人为何在身上藏着肉馒头,他接了过来,对小孩子道:“你叫小宝是吧?拿去吃吧。”
小孩子有些害怕,但肉香味吸引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犹豫了一小会之后,还是伸出了小手,把馒头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