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能去西边,西边的鄂尔多斯部和套部都在防备延绥镇的明军,杜文焕这个总兵事前接了张瀚的银子,称病不出,现在又借口套部不稳,大肆出兵讨伐,有了土默特的事情,北虏自知理亏,不少部落选择退避,历史上套部同仇敌忾犯边使杜总兵去职的事情没有发生,杜文焕因此精神抖擞,大获战功,向上报了斩首二百余级,获得了内阁和兵部等该管衙门的文书嘉奖,宁远那边当然不要杜总兵去了,换了别的倒霉鬼去上任。
西边不能去,布囊和素囊折而向东,一直到与白洪大台吉部落接壤的地方之后,发觉明军真的退走,他们才沿途收拢跑散的部下和牧民,预备折返青城和板升地各处。
这么一路收拢残余的人丁,等这两人抵达青城南边的一个小山谷处时又决定停下就地放牧,等待败逃归来的牧民和甲骑,在这里呆了几天后,两人的脸上苦涩之意就更加明显了。
出边墙时,两人带着近三千甲骑和一万五千多牧民,近两万人跟随他们出边墙。
这其中有七成左右是他们自己的部民,有三成是闻讯赶来的小部落的人,他们想跟着一起去打草谷,多少会有点赚头,好歹贴补一下家用。
近两万人,马匹就有三万多匹,还有十几万头牛和羊,一万多顶帐篷毡包,现在在他们眼前的只有不到一万头的牛羊,五千多匹马,四千多个惊魂未定的牧民和不到一千人的披甲兵。
蒙古草原上的台吉多如牛毛,一个小部落可能就有好几十个台吉,这些台吉有的很有政治地位,是多年世袭的地位积累,也有的是直属部民多,有人的草场肥沃,积累了不少的钱财,养起更多的甲兵,当然可以拥有更强的地位。
俩人折损了大半的牧民和甲兵,损失了几乎九成以上的牛羊和毡包,等于一下子从亿万富翁降到贫民,凄惨到了极点。
“我会禀报大汗给我补充一些甲兵和牧民。”布囊嘟囔着道:“不过想来也不会很多。”
素囊脸有些发白,布囊有较为超然的地位,毕竟林丹汗是当代的蒙古大汗,左右翼六万户各部落的共主,除了向来桀骜不驯自成体系的卫拉特蒙古,极北之境的蒙古各部也是听从历任大汗的训导,就算现在林丹汗因为信奉红教而失去人心,但共主的地位并没有改变,除非土默特打算自立,不然的话不会有人去动布囊,但他就不同了,三娘子没有替他争到大汗的位置,但给他留下了一个大板升城,城中原本就住着不少汉人,除开种地的还是以商人居多,原本马市没收缩之前也有不少明国商人到板升城各处贸易,所以素囊部落的商业贸易十分发达,这么多年除了三娘子留给他的家产,素囊自己也积攒了大量的财富,如果他有原本的实力,他的财富再多出几倍也没事,没有人敢觊觎素囊的家产,可现在就完全不同了,他只剩下几百甲兵和几千牧民,加上留在城里的也只是一些妇人和老弱,这一次他和布囊可谓是倾巢而出,结果落个惨败而归,对蒙古人来说声望是小事,实力才是真正的最要紧的东西。
“你放心。”布囊道:“我会去见卜石兔汗和土谢图汗,还有鄂尔多斯济农,还有阿成台吉他们,你是为部落出战明国,受到损失各部在一边看着也就算了,不能有人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我要各部大汗和台吉折箭为誓,共保你和板升地的安全。”
“但愿你说的能实现吧。”素囊没有什么信心,毕竟布囊说的好听,但各部也不是傻子,他们明明是被和裕升挤的没办法才狗急跳墙,又不是为了部落的利益。
“两位台吉,前头有敌兵伏击!”
一个哨骑突然飞驰而来,惊起了大片休息中的牧民。
……
“那两货不知道敢不敢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