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官爵带来的荣耀只是一时,更实际的利益才重要。
“这你又是何苦呢?”常进有瞪大双眼,说道:“你不是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分?”
“如果没有各人随我一起,甚至是拿命出来拼,我又岂能有今日?”张瀚笑容中满是真诚的感觉,他缓缓道:“我确实也给大家薪饷俸禄,不过与人的性命相比,钱财是算不得什么的……再者说,只要有人,便可以赚更多的钱。”
常进有看着张瀚,烟锅也慢慢熄灭了,他沉声道:“我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个心中有丘壑的人,将来你不止眼前这一点成就,你能不骄不躁,继续保持本心,这很好,真的很好!”
……
郑国昌在知道郑裕和带兵冲击商行的消息后,也是愕然半晌,感觉十分无语。
镇虏和天成是迟早要由一个指挥掌印的,两个卫早就共用一个卫城办公,镇虏卫寄人篱下,张瀚这个卫指挥也不会当的舒心,总得拿掉一个,当然是拿掉郑指挥,结果这厮自己就撞上来了。
巡抚亲自弹劾,而且是刚上任的巡抚,威力极大,内阁和兵部立刻照准,相隔不到十天,旨意便是行到天成卫城,郑指挥直接被免,由新任的镇虏卫指挥张瀚兼掌天成卫印。
消息传来,整个天成卫都轰动起来。
郑指挥因为此事而十分狼狈……不仅是精神上的狼狈,还有钱财上的窘迫。
他这个指挥是用贿赂得来,兵部走了关系,郑家是二流到三流的将门,能走上关系,不过要花不少的银子,这个三品指挥是用了好几千银子买来,如果是普通的指挥使倒不必如此花费,可天成和镇虏两卫是实土卫所,也就是有大量土地类似州县的亲民官一般的指挥,境内除了大量田亩外,当然还有不少商行,还可以设税卡,在这一方等若土皇帝,卫所受到的管束比州县官还要小,而且武官根本可以不要脸皮,所以郑指挥举债前来,打算好好干些年把债还掉,然后狠狠捞上一笔再走。
一般的卫所指挥还可以世袭,不过不一定掌印,天成和镇虏两卫的掌印兼卫城守备,这官职是不可能世袭的。
郑指挥狼狈不堪之时,张瀚也赶到了天成卫城。
张瀚这阵子一直在新平堡坐镇,他要理顺各地商行的事情,不能光把精力放在军政上,商行的事也很繁杂,接近五月,今年的收粮大事也很要紧,各地的商会都在拼命收粮,和裕升在山西的地位接近垄断,只有在一些极偏远的山区,运输实在不便,只能是由当地的小粮商自收,这些粮食有的流向河南,有的是往陕西,有的在山西境内就消化了,只要能收又能运的粮食,恐怕有七成都流向了天成卫方向。
除了商行和粮食的事,张瀚最近也在关注着帐局的变化。
随着范永斗的跨台,还有韩畦的倒霉,张瀚已经成为大同乃至山西的一个传奇,特别是现在张瀚也从巡检变成卫指挥,地位和实力已经与此前完全不同,人心也是为之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