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说听说范永斗送了一大笔银子给韩畦,韩畦当然笑纳了,送礼是什么意思,这很明显了。”
杨秋已经回了李庄,孙敬亭带来的当然是军情局的最新情报。
“军情局的工作还是很扎实。”张瀚道:“杨秋做的不错……还有什么?”
“韩畦连发宪令,叫各卫,各州县催缴去年拖欠的钱粮。”
“这老狗,”张瀚有些吃惊,他道:“刚过年就催欠赋,定然是白榜,这样催逼,没过两月又要交夏税了,老百姓这样岂不真的没活路。”
“活不下去的还少,”孙敬亭叹道:“不过定然有不少人心中不满,也会有很多选择落草为寇。”
“我听过一句话,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张瀚道:“韩畦这样弄,太平日子不会很久了。”
几年之后,陕北大起义开始,然后迅速席卷山西,陕、晋两省是起义之初的主力,然后再加个河南,也是北方受灾最重,催科最厉害的几个省份,张瀚心中明白,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是特别的沉重。
“唉,但愿不至如此。”
孙敬亭感受不深,在当时的大明总体还算太平,辽事在很多人看来和此前蒙古的俺答汗一样,是个大麻烦,但终究只是麻烦。
一共才几万丁的小部族,能翻出什么大浪?
至于农民起义,太平了几百年了,史书上缕缕不绝的事,但又有几个人真会放在心上?
就算是孙敬亭,此时也不会想到,庞大的大明就快倾覆在自己眼前的一伙泥腿子的手中。
“这里怎样?”孙敬亭说了外间的一些情形,问道:“能收网了吗?”
“差不离了。”张瀚脸上突然露出坏笑,他转头吩咐道:“送几笼大馒头过去,记得用布包上,给他们吃热的!”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