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并不负责指挥,他还是大步向前,四周都是披戴银甲的摆牙喇,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顶尖好手,出使蒙古部落的差事十分要紧,所以除了库尔缠和他的助手外,其余随行人员都是两黄旗挑出来的摆牙喇,皇太极本人带着谭泰等人当护卫,他们也是正白旗的摆牙喇。
这是一群武装到牙齿的老兵,经验丰富之极,在蒙古人开始射箭之后,领头的甲喇额真开始大叫起来,喝令所有人小跑向前。
张瀚耳边传来哗哗的声响,一群披着银甲的野兽般的女真人在前头开始奔跑,在半空中,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箭矢在半空中不停的向他们飞过去。
蒙古人的箭射的又快又急,人也越来越多,从几个到十几人,然后是好几十人,有更多的人在阵后开始穿戴甲胄,蒙古人多半是那种对襟棉甲,外层是布面,有一个个数不清的铜钉用来固定甲叶里镶嵌的铁叶,每副棉甲还用棉花七斤,用布装于袄内,然后用粗线缝紧,入水浸透,然后放在地上用脚踏实,以不胖不涨为度,最后晒干,在两层甲面之间塞满了这些压实过的棉花,甲衣变的很厚,中间还镶嵌着铁叶,最后用铜钉固定。
这些甲的前身自元代出现,火器发展时期,棉甲开始大面积的流行。
主要也是棉花大面积种植,拥有大量棉花后,纸甲就被彻底淘汰了。
这种甲对火器的防护能力比铁甲强,对箭矢的远射也有一定防护,只是不能防大力的劈斩,更防不了戳刺。
月色下张瀚看到大量的甲兵在紧张的披甲,比起女真人的冷硬和从容,蒙古人明显已经慌乱不堪。
箭矢开始往远处射来,抛射出来的箭矢眼前低空掠过,斜斜的插在几十步不到的地面上,好象地面上突然长出了一从枯草。
蒋奎紧张的走在张瀚身边,他也拿着火铳,张瀚叫他们不要举长牌跟过来,预计的打放火铳的地点很难被箭矢伤到,每一份力量都最好用来伤敌。
女真人越迫越近,最终那个甲喇额真大叫起来,在距离二十多步的时候,所有的白甲一起投掷了一轮。
短斧,投枪,阔刀,骨朵。
张瀚等人下意识的身形一凝,那个甲喇额真选择的距离正好,而且在他的指挥下所有人都投向一点,近二十多枚武器瞬间斩入了那些蒙古弓手的队列之中,瞬间激起了朵朵血花。
惨叫声响了起来,有被骨朵砸中头部的,当场将头砸成稀烂,也有被阔刀划中脖颈的,动脉划破,鲜血狂涌,被划中的人丢了手中的弓箭,两手死死捂住脖子,但鲜血还是从手指间不停的涌出来,很快流满全身,涌向地面,十几个呼吸不到的功夫,那人便软倒在地上,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惨叫的是被投枪刺中胸口的,枪尖从胸口直入,巨大的惯性和锋锐的枪尖轻松的破开人的皮肤和肉体,穿过内脏,然后从后背显露出来,巨大的疼痛和恐惧使被戳穿的人发出骇人的惨叫喊叫,然后是呻吟和疼痛的叫喊,最终就是哽咽和垂死时的急促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