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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赖同心,宁以诚则是满脸惊惶,眼神也是惊疑不定,他匆忙出来,正好张瀚听了赖同心的话,一眼又看到了宁以诚。

宁以诚猛然站住,他发觉张瀚的眼神不对。

张瀚的眼神之中,包含着鄙夷,轻视,嘲讽,最重要的,便是一种将他视为蝼蚁般的淡然和漠视。

往常时,张瀚也常到参将府,也去清军厅,和宁以诚这个同知官也是虚与委蛇,每月的银子也不少给,双方见面还打个招呼,扯几句淡,宁以诚的架子还是很足,张瀚当然也足够谦躬,今日此时,张瀚不仅不曾向宁以诚见礼,眼神中还充满了蔑视之意。

对张瀚来说,报仇就是最好的酒,是夏天的冰饮,冬日的暖阳,他看着宁以诚,看着对方身上的六品文官的袍服,曾经的他对这一身官袍需要加以万分的小心,在去年这时候,他甚至要躬身到底,只能看到官袍下那黑色的官靴,抬头时,就是宁以诚笑脸之下隐藏的那种藐视与鄙夷,这个文官,从心底深处瞧不起自己这个商人东主,表面上的客气之下,仍然是去年冬天点和裕升为行头时的那种视为蝼蚁的实质。

现在,终于是一报还一报。

张瀚看着宁以诚的眼神,就是不折不扣,不加掩饰的鄙视!

就是漠视,鄙夷,视之为蝼蚁!

宁以诚的脸涨的如关公一般,饶是他向来心机深沉,以智计城府自诩,此时在张瀚的眼神之下,也是把持不住了。

何曾想过,自己堂堂清军厅同知,六品文官,居然被一个毫无官职和功名的商人鄙夷?

士农工商,商人在四民之中为最贱!

宁以诚有些忍耐不住,看着张瀚,两眼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这般反应,其实是十分无奈,也很无力的举动,可宁以诚此时毫无能制衡张瀚的东西,也就只能做这般斗气的姿态了。

“在下倒是想来请援。”张瀚终于将眼光转向赖同心,朗声道:“无奈堡中有位大人与土匪有勾结,贪图在下的身家性命,唆使土匪在半途拦截的就是我新平堡的人,请问赖大人,在下如何敢随便到堡中求援呢?”

四周围观的人群,不下千人,加上远处旁观的,恐怕有三五千人之多。整个新平堡连堡外依堡而居的村落也不到三万人,毕竟只是一个方广不到四里的堡城,这么多人旁观,转眼间消息就会传遍全堡每个人的耳中,听闻是新平堡的上层勾结土匪,旁观的人都是一阵哗然!

这个事,委实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