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主……”
杨和高的眼睛有些湿润,他用粗糙的手赶紧擦了一下,生怕人看见。
匠人也是有尊严的,不会喜欢在一大群人面前落泪。
张瀚适时扭过了头,看着老蔡,笑道:“老蔡,听说你是灵丘人?”
“是啊,俺是灵丘过来的。”老蔡赶紧起身,笑道:“东主怎地打听这事?”
“你怎地做了喇虎?”
“回东主……”老蔡脸上一红,难为他脸这般黑还能透出红来,可见确实尴尬到了极处。他呐呐答道:“俺和弟弟原本都是练铁的,后来炉子倒了,流落到新平堡这里来,原本还想干铁匠,这里又没有太多这行当,饭都要吃不上了,只能当喇虎,好歹有把子力气,胆气也壮,能弄一口饭吃,现在在东主手下,还是做这些本行心里舒服,俺实在不是干喇虎的料。”
张瀚点头,笑着指指老蔡身后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问道:“这就是你弟弟?”
“嗯哪,那是蔡九,是俺弟弟。”
蔡九有些害羞,也有些紧张,大约是天性老实,看到张瀚过来就有些躲着,这时躲不过去,赶紧就过来见礼。
“蔡九你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你。”张瀚语气很随和,透着熟悉和亲热,象他这样的人,太懂得和人打交道了。
蔡九的脸色果然变的正常许多,走到近前,嗫嚅着道:“东主有什么要问的,俺一定全说就是。”
“你和你哥立过炉子没有?”
“俺哥是凿炉的,俺是扇炉子的,俺哥也巡炉,俺有时候也运矿出去,反正都是力气活,俺们都是下苦人,不怕出力气。”
“一炉要用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