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科举算是双凤临朝后第一次科举,有人已经在思忖是不是该上个奏章,提议设立新年号,让小太子正式继位?不过这种事充满危险,还是得请教下如今的言路首脑侯守用为好。
阵阵开路铜锣声响起,仪仗执事牌过去,八抬大轿来到纱帽胡同门外。那些在张府门外长椅上等候的官员纷纷起身行礼,迎接范大老爷回府。范进虽然自己有家,可是下朝之后必然先来拜见岳父,这已经成了不变的规矩。
几个鸣凤镖行的镖师簇拥着范进,不让人接近。这支镖队如今已经成了通行九边的重要运输团体,眼下正在筹备打造海船,进行南北米豆贸易,早不能用镖行看待。官员们也不敢随便得罪这些镖师,因此不敢上前,只是纳闷为什么一向亲民的范尚书今日何以如此疏远大家?难道是有什么机密事,担心走漏风声?之前传言,朝廷于六部之外要成立一个商部,莫非是真的?
一路直奔内宅,一个小男孩从门里冲出来,一把抱住范进的大腿高喊着爹爹。范进低头看着那英俊的小男孩,一把将人抱起来,笑道:“志鹏,今天乖不乖啊?跟外公读书,感受如何?”
“勤有功戏无益,孩儿今日读书用功,外公夸奖孩儿比爹爹聪明。”
“那是,在你外公眼里,你们几个兄弟姐妹都比爹聪明。”
志鹏看着范进脸上的一处瘀伤道:“爹爹,这是太子打的?疼么?”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也是皇封,不疼。”
“天地君亲师,为人间伦常,爹爹是太子的老师,太子怎么可以逆伦?”
面对儿子的询问,范进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此时张舜卿走出来,化解了范进的尴尬。朝志鹏道:“去,找你徐姨玩去。她那找人陪她玩那富贵图呢。”
“孩儿遵命。”
等到儿子走了,张舜卿看着范进脸上的伤,摇头道:“这个太子也真是顽劣,当年万历读书时,可是不敢对我爹爹这样。”
“太子要骑大马,我只好让他骑,踢到我脸上了,没什么要紧。”
范进笑着拉着张舜卿的手,一路走进小书斋,张舜卿拿了药棉为范进擦药,边擦边道:“太子骑你,你骑他娘,倒也算公道。那位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郑蝉手头有准,这人醒不过来了,无非是苦熬时间。我们两个商量好了,两年之内让他死就是了。”
“太皇太后如果知道,可是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