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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走进了范进的生活,对其与张家的关系她其实是知道的,也就越发清楚,自己钟意的男人是何等了得,也因此就越发沉迷其中。明知道与这个男人做不成长久夫妻。却控制不住地爱上他,并因此格外珍惜眼前这种机会。

轻声道:“老……老爷,您要做大事,不用管奴家的。奴家只是想伺候老爷做点事,然后我就去烧水煮饭。还有啊,衣服靴帽都已经预备好了,都用熏香熏过了,不会有什么异味。”

范进道:“这几天辛苦你了。这边的情形不比家里,几个大男人都是懒货,说到吃就厉害,说到做家务,就都不在行,里里外外全指望了你来想办法,离开你还真是不行的。本来你在石大娘那里时,其实也不用做这么多工作的,到了我家,反倒是让你受苦了。”

钱采茵连忙道:“老爷千万不要这么说,奴家在坊司胡同生张熟魏,做的是没廉耻勾当,在老爷身边却可以做个侍妾。比起来,奴家自是愿意留在老爷身边做事,也不想到石大娘那里去。奴家自知配不上老爷,眼下老爷身边没人照顾,奴家来服侍着。将来有了人,奴家就会离开,不会纠缠老爷给老爷找麻烦。”

“言重了,这话真的谈不到。其实我想过你的去处,只是不知道你自己是否愿意。”

钱采茵低下头道:“奴家是老爷的人,又是那样的出身,没有什么愿不愿的。只要老爷吩咐,奴家只有听话的份。只求老爷不要把奴家随便送了给人就好,奴亦不敢奢望做侍妾,只求能做个婆子丫头侍奉左右,有一口饭吃就够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向来把钱姑娘当做朋友,怎么会当你是仆人来用?我其实是想不知道自己未来安排在哪,如果做京官还好些,如果是外任,钱姑娘你跟着我舟车劳顿就太辛苦了。所以我们可以这样,如果我在京里,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什么再说。如果我外放,就把钱姑娘安排到江宁去,我在那里有个小生意,是与人合着干的。主要是吃武行饭,但是任何一个买卖,都不可能靠一群武夫撑起来。算账管理,都离不开文人。钱姑娘懂得文墨,不知道会不会记账算账,到那里当个账房不知能否胜任。当然,这要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将来我不做官,就也要回那里做事,大家自有相见之期。”

钱采茵道:“薛五姑娘是不是就在江宁的那个生意里?”

“正是了。”

钱采茵面色一喜,“老爷心里,已经愿意把奴家和薛姑娘一起看待了么?”

“我说过了,我们是朋友来着,我从没把钱姑娘视为下人奴仆,钱姑娘也不必妄自菲薄。范某欠了你很多人情,自然要有补报。”

钱采茵道:“老爷别说什么补报不补报的,这听着就远了。既然拿我当朋友,咱们互相帮忙不是情理中事?再说奴的心思,范老爷难道还不明白?只做这几日夫妻,奴心愿足以。”

她说到动情处,脸微微一红,原本只能算是略有姿色的模样,此时竟是娇艳动人。范进一时心头情动,朝着她脸上亲过去,钱采茵亦是主动地迎合,口内呢喃道:“老爷……你一定可以留在京里做京官……做翰林,将来做相爷。妾身手上还有几文私房,情愿都贴补给老爷开销,为了老爷……我什么都给。”

就在两人的嘴唇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当口,房门忽然被推开,郑婉从外面一步冲进来,随即便指着两人尖叫着道:“你们……你们……”

这年月民风保守,即便是夫妻白天也不好亲热,何况钱采茵身份尴尬,赎了她出来的只说让她服侍范进,没说怎么服侍。固然心里有数,但从表面上说,也可说只做丫鬟不做其他,至少在关系上是不硬气地。这下被撞破,饶是其出身清楼也羞的满面通红,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范进倒是很大方,“瞎喊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你不敲门就进来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