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帕子上,留下少女人生转变的印记,她将这块帕子细心收好,并不是为了证明或将来要挟什么,只是认为这是一段美好恋情最好的证明,证明两人的感情完美无瑕,不留丝毫遗憾。
张舜卿在哭,并不是因为后悔也不是疼痛,只是单纯的情绪到了,哭出来才能舒服。乃至范进开始哄她时,她又笑出了声。并没有想象中羞涩,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少女觉得,自己变了,从女孩子变成了大人,另一个感觉,就是今后再做气功导引时,就可以找范进来做,不再让薛五出手。
本来从小到大,她都是天之骄女,与人的肢体接触不多。加上那种气功导引的过程,确实有些不足为外人道处,让她和薛五的关系,实际也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即使她不是那种死心眼的人,又都是女性,这种感谢也总觉得有点怪。
本来张舜卿心里,是存着拉薛五下水,与自己同守一夫的念头。可是在与范进突破最后一层之后,少女却后悔了。在她和他之间,自己的心里其实已经容不下第三个人。原本让薛素芳做妾的想法,现在已经被驱出脑海,她要完全拥有他,就像他要完全拥有自己一样,自己两人之间,容不下第三个。和薛五的关系,必须了断!
其实张舜卿是有洁癖的,与刘勘之交往了这么久,也没有身体上的接触。除去矜持与礼法之外,另一个因素就是觉得别扭。夫妻间事也只认为是例行公事,为人妻子不得不如此而已。
甚至想过,即使成亲,也在生下嫡子后,就只谈诗文,不涉男女情事。可直到与范进到了这一步之后,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和这个男人做这些,就像不排斥躺在他怀里一样。
这个男人的气息,让她感觉很舒服,在他的怀里,没有丝毫别扭或是难受的感觉,仿佛生来两人就该这样抱在一起。她有一个预感,两人今后的岁月里,会一直这样彼此拥抱着,一起度过生命里接下来的大好年华,直到彼此头发变白牙齿掉光,也不再分开。
即便自己真的变成个又麻又胖的刁蛮女子,他也会这样抱着自己,包容自己,把自己捧在掌心。一想到这些,她便又笑出声来,眼泪与笑容同时出现,模样诡异以极。
范进作为驾龄丰富的人士,倒是明白这是她太过兴奋之下的情绪失调,就只在她那光滑如缎的肌肤上轻轻抚着,让她情绪尽快平稳下来。眼下这个女公子在自己面前,已经很难保持骄傲的模样,毕竟自己差不多对她的身体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其是哭是笑都操于己手。这种情况下,她再想骄傲下去也不容易。
只是见着少女依恋自己的模样,范进心里反倒是升出很大的愧疚情绪,觉得自己有负于她。将来的妾室问题,怕也要成为自己一个麻烦。即使不考虑那么久远,眼前,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张舜卿不是胡大姐。睡了胡大姐,最多就是胡屠户拿着屠刀追自己,很容易对付。张居正如果知道自己拱了他的宝贝闺女,随便丢个纸条下来,就能把自己丢进诏狱里关到死。
可即便知道这种后果,张舜卿发出邀请时,他也没法拒绝。这种事就是简单的水到渠成,如果装君子回绝,那这渠多半就别想挖通。当柳下惠是要付出代价的,至于以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张舜卿其实还想不到这一层,依旧沉浸在初为人妇的幸福兴趣之中,手指在范进的胸膛上画着圆圈,感受着爱郎的心跳。那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如同战鼓,敲得她芳心乱撞。未来自己就要和他一直这样的生活下去,谁也别想把他夺走,他只属于自己一个!
“范郎,你我已经是一体了,你就是我的,我就是你的。再有狐媚子引诱范郎,妾身就可以带上娘子军打上门去,将她揍的满脸花。今后范郎要严守夫道,三从四德,娘子说话要听从,娘子出门要跟从,娘子下令要服从……”
“这家法未免太厉害了些,我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少女微笑着将自己的一缕发丝捧到范进面前:“妾身一会就用这个拴住夫君,看夫君能逃到哪里去。夫君也要用发丝来拴住我。天荒地老,终身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