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西贼不知死活,干脆用火攻,烧死他们好了。”一个军官提出建议。
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两万多西军困兽犹斗,想把他们一口吃掉并不容易,直接放火烧山,却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消灭他们。
“这是两万多人,不是两百人,把他们全都烧死,不怕折寿吗?”周国栋瞪了他一眼:“喊话劝降吧,愿意投降的一律免死。”
“周将军,慈不掌兵啊!”另外一个军官小声劝道:“这两万多西贼留着也是麻烦,一把火烧死他们最干净。”
这两万多西军中有很多精锐老兵,投降之后如果放了他们,多半会再次加入西军,和楚军为敌,如果一直关着他们,对西征军来说又是一个沉重的包袱,虽然打赢了贵阳之战,西征军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很可能还要流动作战,不可能一直带着大批的俘虏。
“你们说的都对,但我还是下不去手。咱们当初和鞑子交战,鞑子只要投降都尽量不杀,这些西军将士却是抗清义士,如果可能,还是应当给他们一条生路。”周国栋指着山下的西军说道:“这是两万多条人命,把他们全部杀光可是遮掩不过去的,汪军门曾经说过,我军此次进兵云贵,应该恩威并施,攻心为上,杀孽太重,于我军不利……”
杀人是最简单的,但是杀人杀得太多,必然会带来麻烦,别的不说,只要楚军残暴好杀的名声传出去,其他地方的西军必然会抵抗得更加激烈,长远来看,楚军的伤亡反而会更多。
在周国栋的命令下,楚军士兵一起喊话劝降,降者免死的喊声响彻山野,有些西军士兵放下武器,向楚军投降,但是大部分西军士兵还在犹豫,西军将领也在尽力维持士气,大喊着誓死不降,又接连斩杀了一些想要投降的士兵,仍是一副负隅顽抗的架势。
“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心狠手辣!”
周国栋眯起眼睛,目露凶光,就要下令弓箭手放火箭,让西军尝尝火攻的厉害,却终归有些犹豫,正在这个时候,只见远处官道上一阵大乱,一支打着方形战旗的部队敲响战鼓,对着王尚礼的几千残部发起进攻。
“谭啸这厮,也太沉不住气了。”周国栋暗暗腹诽,很是不以为然,这支发起进攻的部队明显是谭啸的部下,急于解决战斗,就对困兽犹斗的敌军发起强攻,虽然肯定能够取胜,但是自身的伤亡也不会小了,与其这样,还真不如直接用火攻。
打仗这种事不能着急,西征军深入敌后,每一个士兵都非常宝贵,每一个伤兵都是沉重的负担,在胜局已定的情况下应当尽量避免伤亡,只要多花一些时间,总能吃掉这两万多残敌,没必要让将士们白白牺牲。
“不对劲啊……”虽然距离很远,但是两军接战之后,周国栋很快就发现他们表现的都有些异常。
王尚礼的残部刚才还是一副拼命抵抗的架势,突然之间却好像丧失了斗志,那支楚军冲到哪里,哪里的西军就会全线溃败,还有大批的士兵向他们投降,那支楚军的表现也很奇怪,部队行止作战的风格不像楚军,倒更像西军一些,周国栋正在莫名其妙,刘体纯带着几个人来了,解开了他的疑惑。
“那不是咱们的兵,啊,现在也算咱们的兵,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打着方旗?”刘体纯笑道:“那是苗振宗的兵,他刚才被谭啸困在河边,只好临阵倒戈,然后就对西军反戈一击,想给自己挣一份投名状……”
苗振宗和王尚礼分开后,率部从河滩突围,可是楚军很快调来大批人马,把他包围在南明河边,苗振宗走投无路,来了一个战场起义,不但率部向楚军投降,还自告奋勇的请求出战,对昔日的友军发起进攻。